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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生儿子我喝了十年中药,却被一张离婚证打发,可他不知,不能生的是他

周靳言是三代单传的独子,我为了给他生儿子,喝了十年苦涩的中药。他抱回那个私生子时,还是没签我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按族谱规

周靳言是三代单传的独子,我为了给他生儿子,喝了十年苦涩的中药。

他抱回那个私生子时,还是没签我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按族谱规矩,无子的媳妇不能分家产,委屈你了。」

我没有哭闹,甚至笑着抱了抱那个孩子,夸他长得真像爸爸。

他不知道,他为儿子的百日宴大摆筵席,昭告血脉延续的那一刻。

我正把那张压在箱底的、他自己签过字的结扎手术同意书,发给了他们家族的宗族长老。

1.

离婚协议被周靳言随手丢在茶几上。

那张薄薄的纸,像一片被秋风吹落的枯叶,轻飘飘的,毫无分量。

他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婴儿睡得正熟。

「苏晚,别闹了。」

他甚至没有看我,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个孩子身上。

「周太太的位置还是你的,一个孩子而已,周家养得起。」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他的侧脸在水晶吊灯下勾勒出冷硬的线条,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下颌线,此刻只剩下刻薄。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从他身后走出来,怯生生地看着我。

林薇。

我认识她,周靳言的秘书。

她眼眶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姐姐,你别怪靳言,都是我的错。」

「我没想过破坏你们的家庭,我……我可以带着孩子走。」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昂贵的地毯上。

周靳言立刻皱起眉,将孩子小心翼翼地交给旁边的保姆。

他走到林薇身边,将她半揽在怀里,动作是十年婚姻里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胡说什么,我的儿子,谁敢让你带走?」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后,他看向我,那种熟悉的、高高在上的审视。

「苏晚,林薇身体弱,刚生完孩子,你别吓着她。」

我笑了。

十年苦药,掏空了我的身体,熬坏了我的精神。

我无数次在深夜因为腹痛疼醒,身边空无一人。

他现在告诉我,另一个女人生了他的孩子,身体弱,让我不要吓着她。

真是天大的笑话。

「周靳言,我们离婚。」

我再次重复,指着那份协议。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

周靳言的母亲,我的婆婆,穿着一身定制旗袍从楼上走下来。

她满面春风,径直走到保姆面前,抱过那个婴儿。

「哎哟,我的金孙,让奶奶好好看看。」

她亲了又亲,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然后她抱着孩子,走到我面前,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我。

「苏晚,十年了,你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现在我们周家有后了,你也该识趣一点。」

「不下蛋的母鸡,还想占着窝?」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我的心脏。

我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

林薇靠在周靳言怀里,柔弱地开口。

「伯母,您别这么说姐姐,姐姐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她十年都没能……肯定很难过。」

她每一个字都在为我“开脱”,却又每一个字都在提醒所有人,我是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废物。

婆婆冷哼一声。

「她难过?她有什么好难过的?是我们周家对不起她,还是靳言亏待她了?」

「让她当了十年周太太,锦衣玉食,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周靳言终于松开林薇,拿起那份离婚协议。

他看都没看,直接撕成了两半。

碎纸屑飘落,像一场迟来的、悲哀的雪。

「我说过,不离婚。」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苏晚,我们周家的族谱有规矩,无子的媳妇,是不能分走任何家产的。」

「你跟了我十年,我不能让你净身出户。」

「这对你不公平,所以,委屈你了。」

他用最平静的语调,说着最残忍的话。

他不是舍不得我,他只是舍不得周家的钱。

他怕我离婚,分走他一半的财产。

原来这十年的婚姻,在他眼里,只是一场可以用金钱计算的交易。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凉薄的脸,忽然就笑了。

我笑得很大声,眼泪都笑了出来。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周靳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苏晚,你发什么疯?」

我止住笑,擦掉眼角的泪。

我一步一步,走到保姆面前。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我伸出手。

「我能抱抱他吗?」

保姆不知所措地看向周靳言。

周靳言的母亲立刻警惕地将孩子抱得更紧。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苏晚,你敢动我孙子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周靳言。

林薇也紧张地抓住了周靳言的胳膊。

「靳言,我怕……」

周靳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让她抱。」

或许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我最后的、无力的妥协。

我从婆婆怀里,接过了那个孩子。

很小,很软,身上带着奶香味。

我看着他的脸,那眉眼,那鼻子,确实像极了周靳-言。

我抬起头,对着周靳言,露出了一个灿烂的、温柔的笑容。

「老公,你看,他长得真像你。」

「特别是这双眼睛。」

我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情人间的呢喃。

周靳言愣住了。

林薇愣住了。

我婆婆也愣住了。

他们预想过我的哭闹,我的崩溃,我的歇斯底里。

却唯独没有想过,我会笑得如此开心。

我抱着那个所谓的“周家血脉”,轻轻地晃了晃。

「以后,我也会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说完,我将孩子还给了婆婆。

我转身,走上楼梯,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最底下的抽屉。

里面有一个尘封的木盒。

我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泛黄的纸。

那是一份手术同意书。

【输精管结扎手术同意书】

患者签名处,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周靳言。

2

房间里很安静。

楼下隐约传来婆婆逗弄婴儿的笑声,和林薇娇柔的应和。

那里是一个热闹的、充满希望的新世界。

而我所在的这个房间,是我和周靳言的婚房,此刻却像一座冰冷的坟墓。

我用指尖抚过那张手术同意书。

上面的日期,是七年前。

那时候,我们刚结婚三年。

周靳言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他说不想要孩子那么早,会分散他的精力。

他说,晚晚,我们再过几年二人世界好不好?

他说,我怕你疼,生孩子那么辛苦。

他说,我去做结扎,这样你就不用吃那些伤身体的药了。

那时候的我,被他描绘的爱与承诺冲昏了头脑。

我信了。

我真的以为,他是因为爱我,才选择自己去承受这一切。

手术那天,我陪着他。

他从手术室出来,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

我抱着他,哭得不能自已。

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拥有一个如此爱我的丈夫。

他笑着刮我的鼻子。

「傻瓜,哭什么,只要你好好的,我做什么都值得。」

那张他亲手签名的同意书,被我当成他爱我的证据,珍藏了起来。

我以为,这会是我们之间最甜蜜的秘密。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是从他开始频繁地出差,夜不归宿吗?

还是从他看我的眼神,渐渐失去温度,只剩下不耐烦?

又或者,是从婆婆开始,日复一日地逼我喝那些黑漆漆的中药。

她说,那是她托人求来的偏方,能调理身体,一举得子。

我捏着鼻子,一碗一碗地喝下去。

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

我以为我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

我以为只要我生下孩子,这个家就完整了。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早就结扎了。

他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他一边让我喝着调理身体的苦药,营造出我们努力求子的假象。

一边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拥有了他们的“爱情结晶”。

这十年,我在他和他家人的PUA下,活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一心求子而不得的、可悲的、豪门怨妇。

楼下的笑声越来越清晰。

我能想象到那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周靳言抱着他心爱的女人,婆婆抱着她期盼已久的金孙。

一家三口,不,一家四口,多么幸福美满。

而我,这个正妻,这个被法律承认的周太太,才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外人。

我的手机响了。

是周靳言发来的信息。

「苏晚,我知道你委屈。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闹也没有用。」

「安分一点,别让我难做。」

「林薇和孩子,我会安排住在别处,不会碍你的眼。」

看。

他总是这样。

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

他以为他给了我周太太的名分,就是天大的恩赐。

他以为把小三和私生子养在外面,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

我没有回复。

我只是将那张手术同意书,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木盒里。

然后,我打开了衣柜。

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大多是我不喜欢的款式。

都是周靳言的母亲,以一个豪门女主人的标准,为我挑选的。

端庄,得体,沉闷,老气。

我从衣柜的最深处,拖出了一个行李箱。

行李箱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我打开它,里面是我自己的衣服。

T恤,牛仔裤,运动鞋。

那是我嫁给周靳言之前的样子。

我脱下身上这条价值不菲的真丝长裙,换上了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

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

好像那个曾经鲜活的、有灵魂的苏晚,又回来了。

敲门声响起。

是婆婆。

她没有进来,只是隔着门板,用命令的口-吻说。

「苏晚,出来吃饭。」

「别在房间里装死,一副奔丧的样子给谁看?」

我没有应声。

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不耐。

「靳言说了,过几天要为我孙子办百日宴,要大办。」

「到时候家里客人多,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丢了我们周家的脸。」

「听见没有!」

我拉开房门。

婆婆正双手抱胸,一脸刻薄地站在门口。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到我这一身打扮,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疙瘩。

「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不三不四的!赶紧给我换了!」

我看着她,平静地开口。

「妈,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婆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搬出去?你想得美!」

「我告诉你苏晚,只要你一天还是周家的媳-妇,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你想搬出去跟哪个野男人鬼混?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她的用词,一如既往的恶毒。

我没有和她争吵。

我只是拿出了我的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

里面,是她刚刚说的每一句话。

「……不下蛋的母鸡,还想占着窝?」

「……你想搬出去跟哪个野男人鬼混?」

婆婆的脸色瞬间变了。

3

「你……你录音?」

婆婆的声音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关掉录音,把手机放回口袋。

「妈,我只是想,如果靳言知道您是这么形容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的,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或者,如果周家的那些叔伯长辈,听到您这样辱骂周家的主母,他们又会怎么看您,怎么看周家?」

婆婆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她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你敢威胁我?」

「苏晚,你长本事了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任她打骂不还口的儿媳妇了。

十年,够了。

她被我看得心虚,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你……你别得意!」

她撂下一句狠话,转身下了楼。

我知道,她不敢去周靳言那里告状。

周家最重脸面,尤其是在宗族长辈面前。

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她这个当家主母,私底下是这样一副泼妇嘴脸。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

世界再次安静下来。

我拿起手机,翻看着通讯录。

最终,我的手指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赵律师】

我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周太太,您好。」

「赵律师,」我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之前拜托您的事情,可以继续了。」

「我需要您帮我搜集周靳言婚内出轨,以及存在私生子的所有证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周太太,您确定吗?」

「一旦启动调查,您和周先生之间,可能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回头路?

从他抱着那个孩子踏进家门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确定。」

我的声音,坚定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另外,」我顿了顿,「帮我查一个人,林薇。」

「我要她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

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勾勒出繁华的轮廓。

这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家,第一次让我感到如此陌生和寒冷。

晚饭时间,我没有下楼。

没有人来叫我。

大概是婆婆把我的“威胁”当真了,不敢再来招惹我。

也或许,是他们一家三口,哦不,一家四口,正在享受天伦之乐,根本无暇顾及我这个多余的人。

直到深夜,周靳言才回到房间。

他身上带着酒气,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女士香水味。

是林薇身上的味道。

他看到我穿着白T和牛仔裤,坐在地毯上,愣了一下。

「怎么坐地上?」

他走过来,想拉我起来。

我避开了他的手。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沉了下来。

「苏晚,你还在闹脾气?」

「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离婚。」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名分,地位,钱,只要你安分守己,周太太该有的一切,你都不会少。」

我抬起头,看着他。

「周靳言,你爱过我吗?」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他沉默了,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一个极为复杂难解的问题。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

「我们是夫妻。」

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答案。

不是“爱过”,也不是“爱”,而是“我们是夫妻”。

夫妻这个词,在他看来,或许只代表着责任,捆绑,和利益。

与爱无关。

「我累了。」

我站起身,走向衣帽间。

「我今晚睡客房。」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

「苏晚!」

他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

「非要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你才满意吗?」

「我妈今天被你气得晚饭都没吃好,林薇也一直在哭,说她对不起你。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我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

他让我体谅他。

体谅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和孩子?

体谅他把私生子抱回家,让我这个正妻靠边站?

体谅他和他妈,用最恶毒的语言,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周靳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恶心。」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抓着我手腕的力道更大了,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恶,心。」

我重复道,直视着他燃着怒火的眼睛。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像两只随时准备扑向对方的野兽。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

他冷笑一声。

「苏晚,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

他转身走出房间,用力地摔上了门。

巨大的关门声,像一声惊雷,在寂静的夜里炸响。

我看着自己被他捏得发红的手腕,没有哭。

心已经麻木了,就不会再感觉到疼。

我只是走到窗边,看着楼下。

周靳言的车,发动了。

他要去哪里,不言而喻。

他要去他那个温柔乡,去安抚他那个受了委屈的、柔弱不能自理的林薇。

而我,不过是他丢在角落里,一件旧了,腻了,却因为牵扯到太多利益而暂时不能丢弃的摆设。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赵律师发来的邮件。

【关于林薇的初步资料】

我点开邮件,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照片上,林薇抱着一个婴儿,笑得一脸幸福。

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是周靳言。

4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私立医院的门口。

阳光很好,洒在林薇和那个陌生男人的脸上。

他们笑得那么灿烂,像一对普通又幸福的新手父母。

陌生男人小心翼翼地护着林薇怀里的孩子,眼神里满是宠溺。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法伪装的爱意。

邮件里,赵律师用简短的文字标注了信息。

【陈斌,32岁,IT工程师,林薇的大学同学,也是她的前男友。】

【据调查,两人在大学期间感情甚好,毕业后因陈斌出国深造而分手。陈斌半年前回国。】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看着那张照片,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个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是陈斌的,那周靳言呢?

他大张旗鼓地把孩子抱回家,宣布这是他周家的血脉。

是为了什么?

一个巨大的、荒谬的猜测在我心中形成。

周靳言结扎了,他生不了孩子。

但他需要一个儿子,来巩固他在周家的地位,来堵住宗族长老们的嘴。

所以,他找来了林薇。

找来了这个,恰好刚刚生了儿子的前女友秘书。

他要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血脉。

他要的,只是一个“儿子”的身份。

一个可以让他名正言顺继承周家产业的工具。

我感觉一阵反胃。

我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干呕。

我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一阵阵往上涌。

太恶心了。

这一切,实在是太恶心了。

周靳言,他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他不仅欺骗了我十年,他还想欺骗整个周家!

他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用冷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计划,在我脑海里疯狂地滋长。

周靳言,你不是最看重周家的名声和地位吗?

你不是最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吗?

你不是要为你的“儿子”办一场风风光光的百日宴吗?

好。

我成全你。

我会让这场百日宴,成为你这一生,最盛大、最难忘的葬礼。

接下来的几天,我异常的平静。

我不再提离婚,也不再和婆婆顶嘴。

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让我为百日宴挑选宾客的回礼,我挑了最贵的。

让我确认宴会的菜单,我选了最奢华的。

我的顺从,让婆婆和周靳言都放松了警惕。

婆婆看我的眼神,虽然依旧鄙夷,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敌意。

她大概以为,我终于认命了,接受了现实。

周靳言回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他不再去客房,而是回到了主卧。

但他只是睡觉,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像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他偶尔会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我。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怜悯。

但那又如何呢?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百日宴的前一天晚上。

周靳言递给我一个丝绒盒子。

「明天戴上。」

我打开,里面是一套璀璨夺目的蓝宝石首饰。

项链,耳环,手镯。

是我之前在拍卖会上看中的,当时周靳言没有给我买。

他说,太张扬了,不符合周家主母的身份。

现在,他却把它送给了我。

是在弥补吗?

还是在收买?

「苏晚,」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等百日宴过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薇那边,我会处理好。」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好啊。」

我拿起那条项链,走到他面前。

「你帮我戴上。」

他愣住了。

这大概是我们冷战以来,我第一次对他主动示好。

他有些受宠若惊,接过项链,绕到我身后,为我戴上。

冰凉的宝石贴着我的皮肤。

我从镜子里看着他。

他的脸离我很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木质香气。

曾经让我无比迷恋的气味,此刻却只让我觉得讽刺。

他的手,在为我扣上项链的搭扣时,轻轻地拂过我的后颈。

那是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动作。

「晚晚,」他低声叫我的名字,像我们热恋时那样,「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对着镜子里的他,笑得愈发灿烂。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会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他的手顿住了。

他看着镜子里我那个诡异的笑容,眼神里闪过一丝疑虑。

「你怎么了?」

我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一触即分。

「没什么。」

「只是在想,明天的宴会,一定会很精彩。」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他听不懂的,兴奋的颤栗。

他看着我,没有再说话。

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探究和审视的意味,越来越浓。

5

百日宴当天,周家老宅张灯结彩,宾客云集。

整个云城的名流,几乎都到齐了。

我穿着周靳言为我准备的黑色晚礼服,佩戴着那套蓝宝石首饰,以周家女主人的身份,站在门口,微笑着迎接每一位宾客。

我的姿态优雅得体,笑容无懈可击。

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忍不住赞叹一句。

「周太太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是啊,一点都看不出是结婚十年的人,保养得真好。」

婆婆站在我身边,虽然脸上挂着笑,但眼神里的得意和炫耀,几乎要溢出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旗袍,抱着那个被她称为“金孙”的婴儿,逢人便夸。

「看看我孙子,长得多好,这眉眼,简直跟靳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薇则像一只柔弱的小白兔,跟在周靳言身边。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不施粉黛,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会适时地露出一个羞涩又感激的笑容,对每一个恭喜她的人说谢谢。

不明所以的宾客,看着这一幕,眼神都变得有些微妙。

正妻雍容大度,情人柔弱无辜,丈夫左右逢源。

好一出和谐的豪门大戏。

周靳言很满意我的表现。

他走到我身边,低声说。

「今天辛苦你了。」

我对他笑了笑。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毕竟,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不是吗?」

我的话,让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宴会进行到一半,司仪走上台。

「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晚上好。」

「今天,是我们周家小少爷周子昂的百日宴。」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周氏集团的总裁,周靳言先生,上台为我们分享他初为人父的喜悦!」

聚光灯打在周靳言身上。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意气风发地走上台。

他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林薇和她怀中的孩子身上。

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儿子周子昂的百日宴。」

「为人父母,是一个全新的体验。看着这个小生命的降临,我才真正理解了‘传承’这两个字的意义。」

「子昂的到来,不仅是我个人的喜悦,更是我们整个周家的希望。」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在这里,我尤其要感谢一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我。

大家都以为,他要感谢我这个顾全大局、容忍大度的正妻。

然而,周靳言的目光,却越过我,看向了我身后的林薇。

「我要感谢林薇。」

「是她,不计名分,不求回报,为我,为我们周家,带来了这个孩子。」

「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同情、怜悯、又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

在自己儿子的百日宴上,公开感谢小三。

周靳言,他这是在用最体面的方式,给我最难堪的羞辱。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苏晚,不过是一个占着茅坑不下蛋的摆设。

而林薇,才是他们周家真正的功臣。

我能感觉到婆婆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目光。

我也能看到林薇眼角,那得意的泪光。

我站在原地,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

仿佛那个被当众羞辱的人,不是我。

周靳言继续他的演讲。

「接下来,将是我们周家最重要的一个仪式。」

「有请我们周家的宗族大长老,周伯,上台为子昂举行入谱仪式!」

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台。

他就是周氏宗族的最高掌权者,周大伯。

也是周靳言最敬畏的人。

保姆将一个红木托盘端上台,上面放着一本厚重的、泛黄的族谱,以及笔墨纸砚。

周大伯接过毛笔,蘸了墨。

他看向周靳言怀里的孩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靳言,我们周家,三代单传,到你这一代,终于开枝散叶了。」

「今天,我就亲手将子昂的名字,写入族谱。」

「从今往后,他就是我们周家名正言顺的第四代嫡长孙!」

气氛被推向了最高潮。

音乐响起,掌声雷动。

所有人都见证着这神圣而荣耀的一刻。

周靳言抱着孩子,站在周大伯身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骄傲和满足。

这就是他想要的。

这就是他处心积虑,不惜欺骗所有人,也要得到的东西。

我看着台上那副父慈子孝、光宗耀祖的画面,缓缓地举起了我的手机。

我点开相册,找到了那张我早已准备好的照片。

【输精管结扎手术同意书】

【患者签名:周靳言】

【手术日期:七年前】

我找到一个微信群。

群名是【周氏宗族议事群】。

群成员,是周家所有德高望重的长辈,包括此刻正站在台上的周大伯。

我的指尖,停留在“发送”按钮上。

周靳言,你准备好了吗?

为你的人生,奏响终章。

我看着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按下了发送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