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北疆女扮男装的王府世子。
也是京城人人喊打的混世魔王。
我在京时,小娘子们避之不及。
我离京时,小娘子们跳脚唾骂。
一切的一切,只因我荤素不忌,拐跑了新科状元郎楚暮。
那个惊才绝艳,京城大小娘子心尖尖上的玉面郎君。
【1】
与楚暮初识是在京城的西市上。
彼时,北疆大捷,我被钦点代表北疆定远军进京受封。
我爹定远王初初接到圣旨时惶惶的模样历历在目。
我暗下决心,此行务必要将他交代的纨绔、跋扈、胸无大志的世子形象发扬光大。
于是,我给进城的队伍下了令,命令的中心思想是全力坐实定远王府世子林钰混世魔王的诨名。
原则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底线是不伤性命,财物照赔。
只是刚一入城,却发现气氛不对。
原本街市上的琳琅商摊全然不见,取而代之是两边路人林立之景。
细细瞧去,竟多是手持香包,面色羞怯的小娘子。
小金探了消息回来禀报,原来今日正好撞上新科状元骑马游街。
据说这新科状元不仅学富五车,年仅二十便状元及第,更有京城第一美男之称。
难怪如此盛景,既如此,那就他了吧。
我大手一挥,身后兵士列了队,军容整肃,将整条街占满了去。
片刻之后,街角开路锣鼓之声传来。
放眼望去,当头一人,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着大红衣袍,脚跨金鞍红鬃马。
只一眼,我脑中便只剩下一个问题,男子怎能长得如此妖孽?
简直惊为天人。
北疆风沙蚀人,我从小混迹边陲,所见不是粗糙汉子,就是老兵油子,状元郎这一副风光霁月之相于我而言不外乎天神下凡。
激动的泪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直到开路的衙役一声大喊才让我回过神,赶忙将张着的大嘴闭拢起来。
“状元游街,闲人回避。”那衙役喊的是这句。
这我就不乐意了,好歹我也是奉旨回京,怎么就成了闲人了。
我坐在马上直了直腰背,再看过去的眼神就带了几分挑衅。
“你是男子还是女子啊,长得如此貌美,甚得小爷我心。”
街市上的嘈杂因我的言语消失无踪,只余下风声也带不走的尴尬。
众人纷纷看我,眼中鄙夷之意明显。状元郎的眼神更是冷得像一汪冰泉。
开路衙役拿出一卷明黄诏书,“钦点圣诏在此,还请军爷让路。”
我呵呵一笑,“巧了,我们也是奉旨进城,看来我和状元郎缘分不浅啊。”
小金将随身圣旨往前一送,龙纹在晌午的日头下闪着金光。
状元郎怒意更甚,白玉般的面色此刻转青,又是别有一番韵味在其中。
我继续耍混,“连生气都如此好看,这等颜色,要是带回北疆,你们可都得羡慕小爷我了。”
身后众人哄笑,状元郎怒意似乎达到了顶峰,咬牙喊出一句“找死”,竟从马上飞身而起,提拳冲我面门而来。
我拦了拦要冲上前去的小金几人,“美人送上门来,我肯定要亲自会上一会。”
欺身而上,与状元郎交战一处。
只是刚一交手,心下一惊。
没想到这状元郎瞧着同小白花一般,身手却十分了得,我在他手下走了十几招竟没讨得了好,直至渐渐吃力。
状元郎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招式愈发凌厉。
这就不能怪我不厚道了。我放弃了正规打法,下手越来越脏。
军营中厮混练出来的阴招接二连三,什么掏裆部啊,怼咯吱窝啊,戳眼珠子啊,全都招呼了过去。
趁着状元郎面红耳赤,又惊又急之际,我方才寻隙脱了身。
小金他们迎了上来,“打不过?”
我点点头,“还挺泼辣。”
我这人向来不肯吃亏,对方长得美也不行。
你再厉害,我这一众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我对着小金使了眼色,小金、小银、小铜三人会意冲了过去,将状元郎团团围住。
小铁则带着人将游街护送的衙役们拦在身后。
我整了整衣裳,看他们四人缠斗。
定远王府世子当街围殴新科状元郎,这名声,啧啧啧,亲爹啊,我这也算不辱使命吧?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我瞧着时辰,见火候已至,脚尖一点,旋身加入战局,将状元郎胸前红绸一摘,放于鼻下轻嗅。
“美人所用之物都如此香甜,不若就当作你我定情信物吧?”
我飞身上马,将那红绸绑在身上,笑得分外得意。
口哨一声 ,小金几人也回了队列。
“小爷我心情不错,此路就让给美人你了。”
我大笑一声,带着队伍,功成身退。
【2】
我确实一战成名了。
昨日事后,我特意打听了。
新科状元郎楚暮,当今丞相之子,才高八斗,貌胜潘安,是全京城待嫁女郎心尖尖上的如意郎君。
我想过与他打一架效果会很好,却没想过这么好。
御花园犒军宴上,背后总有人指指点点,待我瞧去,那些人又怯怯避开我的目光。
路遇女眷,也总能听到她们低声惊呼,而后便是紧走几步,将我和她们拉开长长的距离。
倒是可以不用这么嫌弃。
更好玩的是,楚暮竟然也在宴席之上,一本正经地装作对我视而不见。
我更来劲了,探头探脑看他,眼神里是赤裸裸的冒犯。
还真别说,楚暮这颜,真是越看越好看。
终于,楚暮蹙眉看我,眼神里皆是冰冷。
我倒是不在意,我这人随心所欲惯了,从来不在乎外界的看法。
但是龙座之上的皇帝问话,我就不得不仔细应对了。
酒几巡,舞正酣。
皇帝开口,“林钰贤侄,听说你昨日刚进城就跟楚暮打了一架,可有此事?”
我带着几分醉意,起身对着皇帝回禀道:“皇上,有此事有此事。”
“为何?”皇帝再次问道。
我呵呵一笑,学我爹八字步一摆,几步来到楚暮面前,指着他说道:“状元郎甚美,比北疆最美的婆娘还美。”
我边说还边对着楚暮不伦不类地拱拱手,“打是亲骂是爱。我就是想与状元郎亲近亲近。”
御花园的风也静止了。
众人一个个面带震惊地看看我,又看看楚暮。
皇帝对我倒是格外宽容,可能是因为我爹是他拜把子兄弟的缘故,打破寂静尴尬地笑了一声,打了个圆场。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又举杯邀众人饮酒。
众人这才从惊惧之中拔出神思,开始互相敬酒,掩饰内心汹涌的八卦之意。
我乐颠颠地坐了回去。
好了,昨日一架,再加上今日我在皇帝面前的胡搅蛮缠,定远王府世子林钰定然声名远播。
宴毕,我美滋滋地踏上回定远王府老宅的路。
回京大军大多宿在京郊,今日已不好出城,我打算在王府老宅将就一晚。
皇帝怕我醉酒不便,还特意遣了车马送我。
其实凭心而论,皇帝对我还是不错的,只可惜朝中总有人居心叵测。
我爹老是给我讲他们之前起义的故事。
说到最后,也总要感叹一句,时过境迁,人心不古。
到了老宅门前,我差点没认出自家府邸。
老宅人丁不旺,只有几个家仆居住,负责日常洒扫维护。
离京日久,老宅在我记忆里一直呈陈旧斑驳之状,而此刻眼前的,却是青砖绿瓦,朱门高墙。
老宅被翻新了。看来我爹的担忧要成真了。
【3】
我爹与皇帝刚拜把子那会,皇帝还只是一个叫王舜的起义军领袖。
我爹擅武,战场之上勇猛无比,王舜擅谋,韬略纵横,无往不利。
二人联手,一路从北边打入了京城,收编了各路起义军,推翻了腐朽前朝。
我爹线条粗,性子急,好不容易捱到天下安定,就只想守着我娘过几天安生日子。
王舜顺理成章登基称帝,封了我爹一个异姓王,还在京城赐了府邸。
原本我爹是打算在京城逍遥度日,混吃等死的。
只是安生日子没过多久,朝中开始出现乱糟糟的声音。
以丞相为首的一众文臣开始天天上奏,什么定远王功高盖主,军威过盛压过皇权之类。
本朝初创,朝纲本就不稳,偏偏丞相还是帝师。
皇帝以仁孝治国,不敢过于忤逆,只能两边周全。
我爹为了避嫌,一气之下交了兵权,带着我娘回了封地北疆。
直至后来北疆异族来犯,方才又将定远军兵权交回我爹手上以戍卫边关。
我娘生我时难产去了,我自小是被我爹当男孩子养大的。
若是被朝中发现我是女子,定是要将我扣在京城教养,最后许一个忠心的官宦人家,用以挟制正值盛年的我爹。
但若是独子,便要留在北疆接我爹的衣钵,镇守边关,承袭定远王爵位。
朝中诸人若是要罔顾纲常,定是会寒了血战沙场的边关将士之心。
此番定远军大捷,我爹军功赫赫,定远军军威浓盛,朝中又有人开始出来作妖。
偏偏异族虽败但未尽灭,定远军兵权尚不能交还朝廷。
于是便有了此番我被钦点入京之事。
我爹担心京中生变,皇帝身处高位已久,当年的情分还余几分他心里也没了底。
临行前夜,我爹将我入京之后可能遇到的情况都盘了一遍,最有可能的无非是两样。
第一,让我娶当朝的某位公主,做了驸马,以后就算承袭了爵位也不可能在朝堂、战场上有所作为。
第二,以教养我为由将我暂留京中牵制我爹,再另外培养将才入主定远军,稀释我老林家对定远军的掌控力。
无论哪一样,定远王府都已处在危险边缘,毕竟我的真实身份是一柄名叫“欺君大罪”的悬首之剑。
所以我爹再三交代,此次入京让我务必给世人留一个纨绔、跋扈、胸无大志的世子形象,最好混蛋到公主死也不敢嫁我,先生跳脚也不肯教我的地步。
看着眼前这翻新的定远王府老宅,我心中暗叹,朝廷这是事先做好让我长居的准备了。
看来围殴状元郎这一仗力度还不够,我还得继续混蛋下去。
【4】
第二天,秦霈被他爹扔出来找我。
我正好在跟小金几人商量今日的混蛋计划,秦霈一听也来了劲,嚷嚷着要算他一个。
他被他爹拘在京城时日长了,早就憋闷得慌。
秦霈他爹秦潇,是我爹另一个过命的兄弟,一起打过仗,戍过边。
后来负了伤,退居二线,任京城中军都督府左都督。
秦伯父知道我来了京城便把秦霈赶了过来,美其名曰看顾我,实际应该是看着我。
京中情势诡谲,秦伯父也怕我不知天高地厚给定远王府遭灾。
想法是好的,但是秦霈这咋咋呼呼的性格,确定是来看着我而不是来和我一起闯祸的?
秦霈将胸脯拍得咚咚作响,“我爹说了,在这京城之中,只要我们不伤人性命,其他都是小事。”
我算是知道秦霈这毛毛躁躁的性格是如何养成的了。
不过既然秦伯父发了话,我更是无所畏惧了,打算将前日未完成的西市打砸之行进行到底。
只是好死不死,我闲闲地骑在马上看秦霈、小金他们在街市忙得不亦乐乎之时,遇到了楚暮。
物品四散,打砸之声不绝于耳的街市上,楚暮的出现似山泉清洌洌地撒入人间,温润了眼前的纷纷扰扰。
又似崖上一颗挺拔的松柏。
只是这松柏此时却挂了一层寒霜,冷眉厉目看我。
而后,一队衙役自他身后冲出,奔着秦霈小金他们就去了。
看那服装规制,是京兆府的衙役。
别以为我不知道京兆府尹是楚暮的舅舅。
我坐在马上冷哼一声,“楚美人,你这有事就找家长帮忙的习惯不太地道啊。”
小金他们和衙役们打在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脚的,乱七八糟,本来就被砸损殆尽的西市破败得更加明显了。
秦霈还算有些脑子,没加入混战,回去叫人去了。
都督府的府兵很快就到了现场,领兵的竟然是秦伯父。
我趾高气昂地看着楚暮,哼,谁还没一两个厉害的家长,我伯父来了,你要完!
结果,楚暮不慌不忙地给秦伯父见了一礼,而后引经据典说了一大堆。
大意是定远王府目前处境风口浪尖,若是世子再不修身养性,怕是要给王府引来灭顶之灾。
秦伯父听完频频点头,竟过来攘了我两下,“你小子听到了没有,光天化日,当街打砸,成何体统?”
我一愣,秦伯父竟然被楚暮带着连说三个成语,简直不可思议。
我只好耐着性子跟秦伯父解释:“今日西市的所有商摊我都已经包了,各商贩也拿到的足够的银钱,我们砸自己买的东西,这不违法令吧?”
楚暮鹰眼一扫,四周的商贩纷纷点头作证,该说不说,这钱花得真值。
秦伯父顺势呵呵一笑,赶紧对着楚暮开口,“都给了钱的。”
结果楚暮半分不让,“是不违法令,但天子脚下,胡乱打砸,做派放浪,此有违礼数。作践商品,暴殄天物,此有违天道。如此胡闹行为,当不当抓?”
好好的一个人,偏偏生了一张利嘴。
楚暮不依不饶的言语让我彻底来了脾气,大喝一声,“姓楚的,你有完没完?”
结果挨了秦伯父当头一掌,“闭嘴吧你!”
而后秦伯父容色终于正经起来,对着楚暮说道:“贤侄,这几人都是兵籍,若要管,我中军都督府也是管得的。不然让你舅舅或者父亲来跟我说道说道?”
秦伯父此言明显在说楚暮没资格跟他讨价还价。
别看秦伯父现在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当年也得了一个“京城鬼见愁”的称号,犯起混来,人憎鬼厌的。
相信楚暮的丞相父亲和府尹舅舅也不想他来沾边。
楚暮脸上有一些挂不住了,但终究还是服了软,大手一挥,衙役们开始撤离。
我乐呵呵地对他做鬼脸,“美人,这次找舅舅不行,下次找你爹试试。实在不行跟我回北疆啊,小爷我罩你!”
楚暮的面色黑如锅底,我身后一轻,被秦伯父提着衣领带走了。
事后我不解问秦伯父,为何对楚暮如此好颜色,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秦伯父又一掌拍在我脑袋上,“要不是为了你个小兔崽子,老子会对他一个黄口小儿这么客气?”
我不解看他,秦伯父再次开口,“就是他爹那个老货一直在煽风点火,强留你在京的。这个节骨眼,你要是再得罪他这宝贝儿子,指不定怎么变本加厉磋磨你。”
【5】
好了,我觉得我可以暂停一下混蛋计划,好好歇一歇了。
坊间现下将我传成了洪水猛兽。
有文化的说我罔顾礼法,纨绔放浪,没文化的说我烂泥一滩,荤素不忌。
还有胆子大的,开始传我有龙阳之好,天天跟男子厮混,还看上了新科状元楚暮,甚至痴缠到了皇帝面前。
我美滋滋地听着坊间各色版本的传言,秦霈却愁眉苦脸。
他本来想带我去京城各时兴之处见见世面,但是现在不管是清音小馆还是富贵花楼都没有姑娘愿意给我作陪,连带秦霈也遭到了嫌弃。
风月之地,我和秦霈便只能斋喝,无聊得紧。
更过分的,在京城子弟的集会中,各家姊妹只要看到我和秦霈靠近便慌忙离席。我和秦霈似乎变成了行走的瘟疫,专门传染女子的那种。
秦霈的好兄弟李雪松组织游湖,难得我也在邀请之列,估计是托了秦霈的面子。
北疆少水,游船对我来说更是新鲜玩意。
我带着小金他们兴冲冲地去了,想让兄弟们也感受一下这京城风光,满满当当坐了一船,连秦霈也被赶去了其他地方。
结果船行过半,竟然有人落水。
是个姑娘。
眼看她惊慌扑水,只吓得与她同船的小姐妹们惊声尖叫。
我左右看看,就数我们的船离得最近,可是我们这些北疆回来的人大多都不太会水。
眼瞅着那姑娘浮浮沉沉,小金他们开始脱外袍。
“不行,你们身上还有伤。”我赶忙拦住,解下船上一条缰绳往腰间一系。
死就死吧,一咬牙,鱼跃而下。
小金他们几人赶紧划桨跟上。
只是一入水,便猛呛几口。赶忙使劲扑通,双脚乱蹬。
却发现情况不对,那水不过刚刚齐胸,那姑娘明明立起便能求生,却为何一直在水中折腾?
我站在水里只觉莫名其妙,转头一看,一艘小船转角而来。
船头一人衣袂飘飘,容色洌艳,不是楚暮又是谁?
我猛擦一把脸上的水,好家伙,敢情是想引楚暮来个英雄救美啊。
我就说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样就不是什么好事,简直就是红颜祸水嘛。
那落水的姑娘见我出现,便知露了馅,拿眼刀剐我。
见楚暮转眼过来,又羞又恼,狠拍水面,再泼了我满头满脸。
我可不能放过恶心楚暮的机会,流里流气一笑,“姑娘,状元郎早已与我红绸定情,你就别肖想了。”
那姑娘啐我一口,“登徒子!”
得,好事未做成,又落了个登徒子的名声。
也不知姑娘们怎么传的,几日后,有人骂到了我跟前。
丞相母亲的寿宴上,清宁公主拦我去路,“赶紧滚回你的北疆去,莫要玷污楚暮哥哥的清誉!”
楚暮?哥哥?!
我玩性大起,“听说宫里打算给我指婚一位公主,不如清宁公主你牺牲一下,求皇上将你赐给我,我若忙着玷污你就没空玷污你的楚暮哥哥了。”
公主小脸一红,杏目圆睁,半天才斥出一句,“臭流氓!”
而后落荒而逃。
我在一旁叼着草尖笑得邪性,秦霈却给了我一拳,“这么对人家公主不合适。”
我转头看看他,疑惑问道:“你喜欢清宁?”
秦霈似被我踩到尾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胡……胡说什么!”
“天大的好事啊,就让你爹找机会去求娶。你要是娶了她,我就不用当那劳什子驸马了。”我喜不自胜。
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如今皇室与我年龄合适的公主只剩下清宁一位,若秦霈娶了她,我的第一重危机就解除了啊。
不过这清宁貌似属意楚暮,虽然清宁若嫁给楚暮也能解除我的危机。但是秦霈作为我的好兄弟,我当然想让他得偿所愿。
反正这一波里外里我肯定不亏。
【6】
于是,我帮秦霈制定了严密的追求计划。
首先就是先跟我划清界限,然后再把他包装成第二个楚暮。
才华一时半会是赶不上了,但是模样照着楚暮的风格拾掇拾掇,竟然也能称一声清贵公子。
再然后便是各种偶遇,抓住各种机会展示他本来就不多的才华。
什么蹴鞠场啊,比武场啊,摔跤场啊,反正换着花样在清宁公主眼前晃。
诗会这种活动就不指望出风头了,遇到这种场合,我给他的建议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小清宁。
别人对诗他给清宁布菜。
别人和词他给清宁斟酒。
别人奏乐他给清宁折花枝。
别人写字他给清宁递凉帕。
当然我这边的助攻也不能止于此。
捧了秦霈,那自然是要踩楚暮的,不然怎么能把他从小清宁的心里彻底赶出去。
怎么个踩法?
那自然是将我和楚暮捆绑到一起,用我的污名继续玷污他的嘉誉啊。
据说为了让楚暮安心念书,丞相专门给楚暮购置了清幽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