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乾坤未定

马小斧回到家中，和胡风聊起了江湖上的事情，问他：“钱圣晴有性命之忧，玲玲和钱坤都来求过我，还有黄毛也亲自来找过我，你说，我要不要参与进去？”

胡风沉思片刻，说道：“缓缓吧，该来的会来，该去的要去。”

“爷爷，你是有城府的人，你分析一下当今江湖局势，是不是到了要改变一下的时候了？”马小斧觉得自己的格局没有胡风大，虚心讨教。

“这个你就问对了。”胡风先打开了一瓶酒，对着瓶子灌了几口，没有说话，又灌了几口，才说，“老钱深谙世道，官商勾结，家业兴旺，却惶惶不可终日；王松悟透人心，退居幕后，想全身而退却难幸免于难。他们俩都是商界奇才，掩耳盗铃，巧取豪夺，都不会有好结果。光影刀客就是想整合他们两家，独霸一方，所以，老钱必死无疑。光影刀客想心想事成，真正要除的就是你，因为你是后起之秀，不论经商的头脑还是功夫的造诣，都是他的心头大患。现在，他是在扫清障碍，然后再来清除你。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我行得端，走得正，又没有野心，他为什么想除掉我？”马小斧倒不是怕光影刀客，而是想弄不明白原因。

“你觉得自己清心寡欲，别人觉得你是伺机而动，人心叵测，江湖险恶，还不好理解么？此次，我不会露面，光影刀客也不可能想要我的老命，我才是真正地与世无争之人。”胡风颇为知足的样子。

马小斧说：“照你这样说，那我应该去助钱圣晴一臂之力，反正避免不了要和光影刀客一场恶斗，不如先下手为强。”

“非也非也，风云变幻，静观其变，没有人去搅一下，整个江湖也就是一潭死水，年轻人难以施展才华，未必是好事。”胡风又灌了几口酒，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只管喝酒。”

胡风的意思很明了，那就是坐山观虎斗，以后的事情以后说。龚茵对此无异议，阿眉又多了一句嘴，说光影刀客杀上门来，恐怕连她这个保姆也不会放过。为了保命，她很想回到乡下去，可又舍不得这份工作，处于两难的境地。

不知是哪阵风，把金自来夫妇吹来了。他们带着两岁的女儿欢欢，手里拎了些礼物。

马小斧又是爹又是妈地喊，让金自来夫妇很是感动，就差没掉下眼泪来。

“我们从未来走过，今日有些冒昧了。”华英握着龚茵的手嘘寒问暖，“也许，小斧向你提过我们吧，也是悲伤的事情。”

“来了就好，都是一家人。”龚茵客客气气。

欢欢长得非常可爱，和春喜一个样子，不怕马小斧，叫她过来她就会过来，依在他身边。

老来得女，真是幸福的事情。金自来叫女儿称呼马小斧哥哥，她奶气奶气地叫了一声。马小斧搂起她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往她口袋里塞了两千块钱，作为见面礼。

华英觉得不好，过来把钱掏出来要还给马小斧，马小斧说：“嫌少，那我就再多给点。”

见马小斧还给加钱，华英哪里会肯，赶紧把女儿抱走。金自来开口：“收下算了，小斧的一片心意。”

胡风和龚茵也特别喜欢欢欢，每人都给了两百块钱她。阿眉也大方，给了二十块钱欢欢表示心意。

看到欢欢，马小斧仿佛看到初恋春喜，心里既高兴又伤感。

他们坐在客厅聊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时候也不早了，金自来夫妇要告辞。华英感慨，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想来看看马小斧，不然，这心里特别想念。

“应该多来走走。”龚茵起身，和马小斧一起把金自来夫妇送到门外。

门外停了一辆面包车，是金自来开来的。

金自来夫妇上了车，一番客套，难舍难分地走了。

阿眉第一次见到马小斧的干爹干妈，说道：“这么大年纪生了一个这么小的女儿，以后小斧可要多费点心了。”

“那是自然。”马小斧没有多说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对于金自来夫妇的到来，胡风深表忧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好像是最后一别似的。

有欧阳清和易琼在家坐阵，钱圣晴心里稍微踏实了些，好酒好菜招待。

接连几天，并未见光影刀客上门挑衅，众人渐渐放松了警惕。欧阳清习惯了游山玩水，憋不住了，决定先回凤凰山，有事再来。他要走，易琼不可能独自留下，也跟着一起走了。

牛大山获悉师傅易琼要帮钱圣晴对付光影刀客，心中不悦，特意跑到凤凰山，说钱圣晴和他的仇敌黄毛结盟了，不把他放在眼里，何必要去助纣为虐。

钱坤请的是欧阳清，易琼帮的是欧阳清，经牛大山一说，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去为不相干的人卖命，也就放弃了去帮钱圣晴的计划。欧阳清也不是全为徒弟钱坤舍命，主要也是怀着铲除光影刀客，为民除害的心，但见马小斧和胡风没有要出面的意思，深知自不量力，也打消了助力钱圣晴的念头。

人生短短几十年，江湖恩怨何时了？欧阳清想开了，带着易琼离开了凤凰山，到外地逍遥去了。

整个江湖呈现一盘散沙之势，光影刀客觉得时机成熟，决定出手灭了钱圣晴。

月黑风高之夜，光影刀客脸上蒙着黑布，出现在钱家大院里。

钱圣晴也非等闲之辈，早已察觉，走到院子里问：“光影刀客，你我无冤无仇，何苦苦苦相逼？”

“大限之时，你未消失，今天我就代替阎王来取你性命。”光影刀客哈哈一笑。

钱圣晴鄙夷地说：“别以为你代表的是什么正义，从不敢露面，也是做贼心虚之人。”

“你若是见了我的真容，死得更快。你有何交待，赶紧去吧，我让你多活几个时也无妨。”光影刀客就是不摘面罩。

“早已交待，让老夫死个明白吧。”钱圣晴一脸杀气。

光影刀客缓缓摘下面罩，钱圣晴一点不吃惊，说道：“果真如我所料，难怪牛大山有意和你结盟。天网恢恢，你为了金钱手段用尽，我除不了你，总有人除得掉你。来吧！”

“你我半斤八两，也别装什么高尚了。”快手山羊冷笑一声，拉开了架势。

两人在院子里打了起来，很快，钱圣晴就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钱坤见光影刀客就是白手山羊彭拜，当年众英雄根本就没有冤枉他，赶紧打电话向马小斧求援。然而，哪里来得及，他正在和马小斧通话，快手山羊朝站立不稳的钱圣晴劈出一掌，寒光一闪，钱圣晴顿时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将钱圣晴杀死之后，快手山羊飞身而去，留下钱家老少在那里号啕痛哭。

黄毛得到消息带着一帮人赶到，已经太晚了，只能扼腕叹息，感觉自己的命也难保了。

马小斧接到钱坤的电话准备前往，但胡风说：“晚了，你还没到那里，钱圣晴已经没命了。”

“想不到真正的光影刀客就是白手山羊，他骗了我们这么多年，实在可恶。”马小斧在大厅里急得团团转，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该不该去了结了他呢？”

胡风胸有成竹，说道：“快手山羊感觉自己的大限到了，不拉几个垫背的哪里肯善罢干休。他已经为庆庆积累了足够的财富，就怕她无福享用，也是枉然。我下不了手，你万不可心慈手软，这是天意！”

“快手山羊就是两面人，收养了庆庆，多么仁慈善良，可又为了利益乱杀无辜，叫人如何理解得了他？”马小斧仰天长叹。

问世间，多少像快手山羊这样的人，看似光明磊落、慈悲为怀，背地里却男盗女娼、肮脏龌龊。马小斧若不狠心将此类人除去，整个江湖不可能有改头换面之日，始终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于众生不利。

“灭他！”马小斧突然大喊。

然而，马小斧下了决心要灭了快手山羊，但想起和他多年的交情，以及庆庆可怜兮兮的样子，真要下手又如何忍得下心？

次日，又传来噩耗，黑风帮的老大风影涂笑天惨死家中，不用问，肯定也是光影刀客干的。

胡风来到海边，静坐于长椅之上。他在等快手山羊，相信他一定会来。

没过多久，快手山羊果真来了。

“彭兄，请坐。”胡风表情平静。

快手山羊在胡风身边坐下，唉叹：“胡老弟，你我情同手足，让你失望了吧。”

“乌云不去，何来乾坤朗朗？岁序更新，华章再启，我们老矣，一切交给年轻人吧。”胡风眼望苍茫大海，说道，“你我皆为沧海一粟，力量有限，恐难如意。牛大山和马小斧难以同心同德，亦有风云之争，相比以前的江湖，只不过换了人物和时间而已。”

“胡老弟言之有理，但我也要尽我之力。现在，江湖英雄对我恨之入骨，群起而攻，你叫马小斧来取我性命，这于他雄踞江湖有利。”快手山羊慷慨陈辞。

胡风起身，说道：“再没有别的办法了。你我去喝两杯，如何？”

“好。”快手山羊站起了身。

他们走进了一家小酒馆，点了几个菜，畅饮起来。

各路英雄都知道了，快手山羊是真正的光影刀客，不仅杀死了鼻涕王王松、卖油翁钱圣晴，还杀死了黑风帮老大涂笑天，又聚集起来了，决定把他剁成肉泥，不能再让他诈死了。

上次是王松召集大家在一起讨伐快手山羊，这次大家推选马小斧为头领，一定要将快手山羊灭掉。马小斧没有推辞，带领大家寻找快手山羊的下落。

“庆庆，这下可不得了，你爷爷犯了众怒，难逃一死，你还不去向马小斧求情？但愿他能放过你爷爷一马，哪怕废了他的武功，让他归隐深山也好啊。”牛大山想和光影刀客合作的想法泡了汤，知道大事不妙了。

庆庆为了保住快手山羊的老命，痛哭流涕恳求马小斧手下留情，马小斧说：“此乃天意，我如何能左右？”庆庆伤心欲绝，不敢去看快手山羊如何被众英雄打死，躺在床上瑟瑟发抖，泪流不止。

快手山羊和胡风畅饮之后，半醉半醒，来到众英雄面前，哈哈大笑。

“光影刀客，你死期到了，还如此嚣张！”钱坤首当其冲，上前就要替爷爷报仇。

大家知道钱坤不是快手山羊的对手，上来十几个人，将快手山羊团团围住。马小斧站着未动，目光如炬。

“黄泉路上我怕孤独，带几个上路吧。”快手山羊一挥双掌，顿时就有几个人倒地不起。

快手山羊又是哈哈大笑，冲马小斧说：“马小斧，你身为头领，站着干什么？难道就忍心看着他们都死在我的手里吗？来吧，我就是十恶不赦的光影刀客，谁能奈何得了？”

马小斧忍无可忍，如一股旋风转到了快手山羊面前，威力巨大。

快手山羊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扎好了马步，使出了绝招致命光影，和马小斧打在了一起。

围观的人感觉眼前雷电加旋风，噼里啪啦，电光火石，风卷残叶，漫天飞舞，极为壮观。

“马小斧，杀死他，杀死恶魔，为民除害……”大家都在为马小斧呐喊助威。

快手山羊边打边对马小斧说：“你出绝招吧，庆庆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关照一下她就可以，我死而无憾。”

“天意如此，休怨我！”马小斧闭上眼睛朝快手山羊推出了一掌。

快手山羊没有躲避，被马小斧劈中胸口，飞出去十几丈远，口吐鲜血，倒地不起，气绝身亡。

大家唯恐快手山羊又是诈死，刀枪棍棒一齐上，把他砸成了柿饼，总算解了气。

此时，庆庆才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伏在快手山羊的尸体上号啕大哭。

灭了光影刀客彭拜，马小斧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钱玲玲走过来，搀扶着他，直喊：“小斧、小斧，你怎么啦？没有伤到哪里吧？”

瞬间，马小斧的眼泪奔涌而出。

剧终

后记：

本部小说是本人第一部原创武侠小说，原计划写一百万字，但没有读者，难以继续写下去。马小斧作为后起之秀，未来的江湖将是什么样子，有望关注本部小说的热心读者自己去揣摩，请海涵。

网络就像一个江湖，真情演绎未必能获得大家的青睐，相反，虚情假意却有可能直冲云霄。这些元素，在本部小说的各个人物身上有所体现。

人说，莫问收获，但问耕耘，不这样，又能怎样？这大概就是画字者的悲壮吧。

一部扑街之作，一腔热血，潇潇洒洒，流淌于苍茫缥缈的网络世界……

鬼眼穿魂，公元2024年11月29日，新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