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菲关系持续下滑，王毅和《人民日报》先后发出警告，两大关键词释放了什么信号？美国兜售F-16战机，多国在南海举行军演，菲律宾国内频频发生的袭击，给小马科斯政府提了什么醒？

继中菲外长通话后，中国再次对菲律宾发出了警告。12月25号，《人民日报》钟声专栏发表评论文章称，菲律宾无视中方善意和克制的南海挑衅行径极其危险。文章警告说，如果菲方误判形势，一意孤行，甚至与不怀好意的域外势力相互勾联，继续生事生乱，中方必将依法维权，坚决回应。

《人民日报》专门刊发文章批评菲律宾，其释放出的信号非比寻常。从文章内容看，《人民日报》的警告，与上周中国外长王毅发出的警告，存在很多相似性。比如王毅在与菲律宾外长马纳罗通话时指出，当前中菲关系面临严重困难，已站在十字路口，面临何去何从的选择，菲方务必要慎重行事。王毅还表示，如果菲方误判形势，继续生事生乱，那么中方必将坚决回应。

可以看到，王毅和《人民日报》都提到了“误判形势”和“坚决回应”这两个关键词。那么，什么是“误判形势”？有分析解读称，当前菲律宾面临两个重要的时间窗口。一个是时值年终岁尾，菲律宾正在筹划明年的军费预算。有军方人士提议，向美国等西方国家采购先进战机，用于在南海对抗中国。目前，已有两款型号列入备选方案，分别是美国的F-16战机，以及瑞典的JAS-39“鹰狮”战机。基于历史因素和成本考虑，菲律宾军队更倾向于F-16战机，认为该型战机具有良好的适应性和经过实战检验的防空效率。据菲律宾驻美大使透露，相关谈判已经开始。

然而，令菲律宾政府头疼的是，美制战机价格不菲，12架F-16战机外加配套的“响尾蛇”空空导弹和“鱼叉”反舰导弹，总共需要24.3亿美元。而菲律宾今年的军费总额，也才36.7亿美元。为了节省费用，菲律宾国内已经开始讨论，是否购买二手F-16的问题。与昂贵的F-16相比，菲律宾空军采购过的最贵的战机，是韩国的FA-50，该型飞机是从T-50教练机衍生而来，12架仅需3.2亿美元。但就连这个，菲律宾人也嫌贵。2016年12月，时任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曾吐槽说，购买FA-50纯属浪费钱，该飞机“只能作庆典表演之用”。或许是为了凸显FA-50的价值，菲律宾空军在今年10月的美菲军演中表示，他们用一架FA-50“模拟击落”了一架美军的F-22隐身战机，并宣称“这是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成就”。菲军还专门为此发行了一本纪念册，并配上了F-22被机炮锁定的照片。

FA-50到底有没有可能“击落”F-22，我们暂且不讨论。从这件事中能看出来的是，在战机采购上，菲律宾的经费相当拮据。单机价格仅2600多万美元的FA-50，就已经让菲律宾感到肉痛。如果换成价格超2亿美元的F-16，菲律宾将更加难以承受。所以要不要购买F-16，对菲律宾来说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而一旦菲律宾真的掏腰包买了，那么也就意味着，菲律宾下定了南海“抗中”的决心。此时，中方提醒菲律宾不要“误判形势”，就是在告诫菲律宾，不要白白浪费钱。中国战机数量要远比菲律宾多，技术也先进的多。即便菲律宾花巨资采购了12架F-16，也不能改变中菲在南海的力量对比。如果菲律宾执意投入重金，不仅会让纳税人的钱打水漂，还可能酿成更危险的后果。

菲律宾面临的另一个时间窗口是，明年1月4号，是菲律宾总统访华一周年。对于那次访华，中方当时非常重视。因为这是菲律宾总统上任后，首次访问东盟以外的国家，也是今年中国接待的首位外国领导人。考虑到小马科斯的父亲，曾与中国老一辈领导人，共同做出了中菲建交的决定。所以当时有不少人很看好小马科斯，认为他会和他的父亲一样，保持对华友好，推动中菲关系迈上新台阶。但事与愿违，今年以来，小马科斯的所作所为，让中国非常失望，也给中菲关系造成了很大破坏。不过好的消息是，最近小马科斯的态度似乎有所转变，他在公开讲话中表示，解决中菲争端的外交努力“走错了方向”，菲律宾必须打破旧思维，作出“范式转变”。他还重申，菲律宾希望避免暴力冲突。

如果小马科斯想要悬崖勒马，重新调整对华关系的话，那么下个月4号的访华周年纪念日，将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变数在于，以菲防长特奥多罗为代表的军方势力，态度仍然很强硬。像特奥多罗20号就曾表示，“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明确支持他们（中国）对整个南海的主权声索，只有中国自己相信这样的说法”。对此，中国驻菲律宾大使馆发言人回应称，“菲方个别政客和官员出于个人政治私利，无限放大和炒作中菲海上争议”，这些言论只会破坏双方通过外交对话解决分歧的努力。

除了菲内部的强硬派之外，一些“域外势力”的介入，也会影响到中菲关系的修复。比如近期，日本就正式向菲律宾空军移交了一部新型对空警戒雷达，探测距离达到300海里，足以覆盖黄岩岛等中国岛礁，这也是日本首次出口武器装备成品。日本还打算与菲律宾签署“部队访问协议”，为将来自卫队进驻菲律宾创造条件。除此之外，“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的存在，更是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有恃无恐的重要原因。

面对中菲关系不断恶化，菲律宾国内的有识之士对小马科斯政府发出了警告。比如，菲律宾前总统发言人里戈贝托·蒂格劳最近呼吁，马尼拉应尽快改变眼下这种最具破坏性的外交政策，以避免对国家发展造成阻碍。

蒂格劳还列举了一些数据，来证明与中国交恶的代价有多大。他指出，今年前9个月，中国对越南的投资达到29亿美元，占越南外国投资总额的15%。相比之下，同时期中国在菲律宾的直接投资仅为1220万美元，低于去年的1480万美元。蒂格劳称，“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说明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好战且非理性的立场，已经让中国资本避开菲律宾。而中国又是近年来，亚洲最大的外国直接投资来源之一。如果中国都避开菲律宾的话，那么日本、欧美的资本就更加不敢来。

事实上，今年前9个月，外国对菲投资总额已经下降16%，从70亿美元降至59亿美元。蒂格劳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菲律宾选择与中国这样一个最大投资来源国对抗，是非常不明智的。

总的来说，虽然当前中菲关系陷入低谷，但菲律宾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毛宁在25号的记者会上也说了，“中方对话的大门始终敞开，我们愿意同菲方通过谈判协商妥善处理涉海问题，希望菲方悬崖勒马，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过令人担忧的是，菲律宾似乎并没有把中方的劝告听进去，又要在南海组织多国军演。

据“菲律宾之星”网站25号报道，菲律宾武装部队正准备与盟友在南海进行更多的联合巡逻，这些巡逻可能会在2024年乃至以后转向常态化。菲军发言人梅德尔·阿吉拉尔说，推动多边巡逻是小马科斯总统提出的“范式转变”的一部分，目的是为了维护菲律宾专属经济区的主权。

阿吉拉尔还表示，“我认为我们已经在这个问题上取得了进展。因为，最近我们与美国进行了空中和海上巡逻，随后又与澳大利亚进行了一次。不久之后，还可能与日本和其他国家一起进行，他们实际上已经打算加入我们的海上巡逻，特别是在保护南海和维护自由开放的印太地区方面”。

阿吉拉尔还补充道，“我们的总统已经说过，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有更多，这不仅仅是双边的，也许以后可以成为多边的，这意味着它将涉及几个国家。”而菲军也在加紧准备，并继续磨炼技能，“我们将告诉全世界，虽然我们的国家很小，但我们也有能力执行现代国家正在执行的任务”。

从菲军发言人的讲话来看，虽然最近小马科斯的态度有所改变，但在勾连“域外势力”这一点上，他仍然是老样子。如果接下来菲律宾继续与域外国家，在南海展开演习或者巡逻的话，那么中菲关系的下滑趋势，可能很难止住，由此引发的后果，也会非常危险。像我们前面曾提到，王毅外长和《人民日报》都强调了“坚决回应”这个关键词。那么何为“坚决回应”？有外媒发现，卫星图像显示，中国海军已经在距离仁爱礁仅有38公里的美济礁，部署了多艘驱逐舰、护卫舰和大型坦克登陆舰，其中还包括2艘号称“航母杀手”的022型导弹艇。与此同时，中国海警也派遣多艘巡逻舰，对仁爱礁上的“坐滩”军舰展开了24小时监控。

外媒推测，这些部署意味着，中国可能已经做好了在必要时，强制拖走“坐滩”军舰的准备。中国军舰的出现，就是为了防止拖船过程中，美菲等国进行阻挠，甚至是开火。

也许有人会问，美菲真的敢对中国军队开火吗？这个可能性虽然很小，但也不容忽视。上周日，《环球时报》曾发表一篇文章，称21号的中美军事会谈虽然是一个积极信号，但这只是第一步。在高期望的背后，实际上反映的是人们对中美两个大国之间出现擦枪走火，甚至是不可控制风险的担忧。因为美方对台湾问题——这一中方的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始终没有给予足够的尊重，这是危险的根源所在。如果美方在这个问题上认识不到位，那中美军事对抗的风险就始终存在。

而美菲的一系列军事合作，特别是菲律宾向美军开放军事基地的做法，恰恰就牵扯到了台湾问题。这些军事基地中，距离台湾地区最近的，仅有不到100海里。美菲在南海演习巡逻，表面上是关注南海主权争端，但实际上也在为“台海有事”做预演。因此，中菲南海冲突并不能简单以主权争端的视角去看待，它同时还涉及到了中国的统一问题。一旦这条红线被触犯，为了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中国军队将不惜一战。

聊到最后，我们再来关注一下，菲律宾国内的冲突问题。据法新社25号报道， 当地时间周一，菲律宾军队与“毛派”武装新人民军，在南部城市马来巴莱附近爆发交火。9名新人民军成员在冲突中死亡，菲军方面的损失没有公布。而这已经是一周内，双方的第二次交火。此前17号，双方还曾在首都马尼拉以南约68公里处，爆发过一次冲突，造成6名新人民军成员和1名陆军士兵丧生，另有3名士兵受伤。

报道注意到，上周六，新人民军曾宣布将从圣诞节开始，实行为期两天的停火，以纪念该武装成立55周年。不过，这项停火声明是单方面的，菲律宾军方此前曾表示，不会与对方达成停火协议。而在圣诞节当天，双方也确实爆发了新的冲突。

有观点认为，这次冲突可能会影响到未来一段时间内，菲律宾南部甚至是首都地区的稳定。因为就在上个月，菲律宾政府和新人民军曾宣布，双方将在明年恢复和平谈判。但仅仅几周过去后，双方又连续爆发交火，并且菲军还无视了新人民军的停火声明，杀死对方9名成员，这可能会成为引发更多冲突的导火索。

《联合早报》在报道中指出，新人民军成立于1969年，至今仍在农村地区进行游击战，既未夺取政权，也没有被政府军消灭，是全世界持续时间最长的反政府运动之一，迄今已造成3万多人死亡。在1980年代，新人民军曾拥有2.6万名游击队员，但现在只剩下不到2000人。菲律宾政府一直想要剿灭这只武装，双方也进行过多次谈判，但均以失败告终。报道认为，该武装之所以能够“生生不息”，部分原因要归咎于菲律宾长期存在的贫富悬殊问题。

对于小马科斯政府来说，近期发生的几场袭击，其实也是一种提醒：与其花大价钱购买美制战机，不如多关心关心国内的经济民生，只有缩小贫富差距，提高民众生活水平，才能从根源上消除内乱。而要想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就离不开中国的投资和帮助。今年以来，持续减少的外国投资，已经给菲律宾敲响了警钟。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悬崖勒马，搞好对华关系，那么类似的袭击，今后恐怕还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