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买了一套55平米的老旧小房，总价30万。买房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连儿子都不知道。这套房子在老城区，离我现在住的小区隔着三条街，是上世纪90年代的单位宿舍楼，没有电梯，在三楼。第一次去看房时，中介带着我爬楼梯，扶手被磨得发亮，墙面上还留着以前住户贴的春联印记，边角卷着边，像被岁月揉皱的纸。那天看完房回来，我坐在自家阳台上发了半天呆。 我偷偷买了套老破小，55平米，30万。 谁都没说，连儿子都蒙在鼓里。 在老城区，离现在住的地儿隔三条街，90年代的单位宿舍楼，没电梯，三楼。 头回看房子，中介领我爬楼梯，扶手磨得发亮，墙上还留着前住户贴的春联印子，边角卷着，像被日子揉皱的纸。 那天从房子出来，我在楼下站了好久。 中介催我定，说这价儿三天内准没，我没应，揣着钥匙样的户型图回了家。 夜里躺床上翻来覆去，儿子房间的灯亮到十一点，他最近总加班，回来就往书房钻，我煮的银耳汤放凉了都没动。 第二天一早，我给中介打了电话，说“定了”。 签合同那天，我把存折里的养老钱取了大半，柜台小姐问我是不是给孩子买房，我笑了笑没说话。 有人要是知道了，保准说我瞎折腾——这房没学区没地铁，将来咋脱手？ 可我要的不是脱手，是个能喘气儿的地儿。 自打儿子结婚，我跟他们住一块儿，客厅的沙发总摆着他的公文包，阳台晾满小两口的衣裳，连厨房调料罐的位置都被重新归置过。 有回我早起煮面条，多放了勺盐，儿媳妇没说啥，可那天中午她自己煮了泡面。 我知道他们孝顺，每月给我零花钱，换季的衣服都是儿媳妇挑的，可我这老婆子，在自己家倒像个客人。 现在我每礼拜去两回，带块抹布擦擦灰，在窗边摆了盆绿萝，叶子蹭蹭往上长。 上周六我在那儿待了一下午，把旧缝纫机搬了过去，就是当年我给儿子做棉袄的那台，踩踏板时“咔嗒咔嗒”响，跟老房子的木地板一个节奏。 儿子问我最近咋总往外跑，我就说去老街坊那儿串门，他没多问，只是塞给我张公交卡，说“妈你别总走路，累着”。 昨天我又去了，三楼的台阶还是那么陡，可我摸着发亮的扶手，一步一步往上走，心里头比啥时候都稳当。 人老了，不图啥大富大贵，就图个自己的地儿，门一关，咳嗽声大点都不怕。 墙上的春联印子还在，我没舍得刮，想着年底自己贴张新的，红底黑字，就写“平安二字值千金”。 到那会儿，这55平米的小房子，才算真有了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