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股市表现一直所向披靡的台积电栽了跟头,这个被誉为台湾“护岛神山”的科技巨头,股价一度跌破1395新台币,导致其股价大跳水的原因,则是近日发生的,台积电历史上最严重的泄密事件——前资深副总经理罗唯仁涉嫌携带台积电2nm及更先进制程机密跳槽英特尔。

要知道,此前罗唯仁一直是台积电最受信赖的元老、创始人张忠谋的左膀右臂,他执掌核心研发长达21年,一度主导了台积电2nm及更先进制程芯片的研发项目。随着罗唯仁跳槽英特尔,一旦英特尔掌握了当前最先进的2nm芯片制程技术,势必将对台积电的芯片代工业务造成重大冲击。

鉴于罗唯仁出走英特尔可能带来的恶劣后果,不少台湾半导体业内人士痛斥其为“叛徒”,“台湾之耻”,毕竟有梁孟松的前车之鉴,事实已然证明,台积电出走的高级研发人员,完全具备“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颇为讽刺的是,不论是台积电还是台湾当局,在半导体领域一向将大陆视作洪水猛兽,提防了大陆十几年,然而对美国却一路大开绿灯,不仅到美国建芯片工厂,还积极为美国培养芯片人才,就差把美国人当自己老爹伺候了,殊不知,美国人的胃口远远得不到满足,这次直接将台积电副总招揽为商业间谍,要把台积电的技术根基都挖干净。

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台积电也应该反思,作为全球首屈一指的芯片代巨头,按理说薪资待遇啥的也都不差,怎么台积电还总是叛徒呢?

前研发副总跳槽英特尔,台积电慌了
台积电之所以能够成为全球芯片代工的龙头企业,除了在晶圆制程工艺上遥遥领先,更得益于其严格的保密制度。毕竟同时为多家互为竞争对手的客户代工,如果没有完善的保密机制,难以赢得客户信任;另一方面,确保自身技术不外泄,也是台积电持续拉开与同行差距的关键前提。

在台积电,安保措施极为严苛,工程师的电脑端口直接被封死,手机进出都要检查,即便是台积电工程师要求解除劳动合同,竞业协议都长达18个月。

可以说,台积电的工程技术人员几乎不可能将机密的技术资料带出公司,即便跳槽跑路,在芯片技术迭代进步到飞起的半导体行业,18个月的竞业期限,也难以让竞争对手获得最先进的芯片技术。

然而,这套严密的体系在罗唯仁这样的高层元老面前,几乎形同虚设。毕竟公司上下,谁会怀疑一位即将光荣退休、功勋卓著的75岁老帅?也正是这种基于人情与资历的过度信任,让罗唯仁得以利用规则的漏洞,将大量机密资料堂而皇之地带走。

经台积电内部核查,罗唯仁带走台积电的机密文件,并非通过复杂的网络攻击、木马病毒,而是文件影印和离职搬箱子这类近乎于物理手段的方式。罗唯仁作为执掌研发命脉的资深副总,拥有查阅、整理、打印核心技术简报的权限,于是,他将台积电2nm、以及苹果A16、A14芯片等先进制程技术资料影印备份,和他在台积电十几年的手写笔记一起,打包了20多箱,堂而皇之地搬出了公司……

当然,罗唯仁跳槽英特尔,带走的远远不止这点技术简报和工作笔记,作为一个在台积电工作十几年的资深技术高管,那些保存在罗唯仁脑子里,无法完全数据化、只能通过无数次试错和经验积累才能掌握的工艺诀窍,才是半导体技术的精髓。

罗唯仁加入英特尔,这相当于把一座“活的台积电工厂”的灵魂,直接注入了正在先进制程上苦苦挣扎的英特尔体内,英特尔也得以大幅缩短研发试错时间,在更先进芯片制程工艺上直接抄近道。

当然,台积电一向对投奔竞争对手的前员工“重拳出击”,不论是被台积电诟病为“第一叛将”的梁孟松,还是前不久被日本东京电子挖走的9名工程师,都逃不过台积电法务部的穷追猛打。今年8月份,一位跳槽至大陆的工程师,更是被台积电告上法庭,求处14年重刑。

面对罗唯仁的“叛变”,台积电已经通过中国台湾智慧财产及商业法院提了对罗唯仁的诉讼,看台积电压住不松口的架势,后续罗唯仁和英特尔所面对的,恐怕是和台积电纠葛不清的诉讼官司。

多位高管跳槽竞争对手,台积电为啥总出叛徒?
2010年前后,台积电前研发高层梁孟松被三星挖走,帮助三星半导体在14nm制程上实现了对台积电的弯道超车,甚至直接抢走了苹果A9和高通骁龙芯片订单,给台积电造成了重大损失。

如今,又一位重量级高管罗唯仁出走英特尔,宛如当年梁孟松事件的复制粘贴。这让人不禁困惑:作为全球芯片代工龙头的台积电,为啥总是栽在自己最顶级的技术大将身上?是人心难测,还是制度缺陷?

梁孟松和罗唯仁,两人离职时都向台积电承诺:离职后不会加入竞争对手,会去学术机构任职。台积电法务与高层也都进行过“离职面谈”,逐条说明竞业禁止义务。可最终,两人都纷纷转而加入了台积电的竞争对手,不过略微不同的是,梁孟松在跳槽三星前还在台湾清华大学象征性任教过渡了下,罗唯仁演都懒得演,直接加入英特尔。

此前,在台积电控告梁孟松时,罗唯仁曾经作为证人出庭,亲口陈述梁孟松违反竞业条款。不料十多年后,罗唯仁终究还是跟梁孟松一样,选择从台积电跳槽,甚至直接无视竞业期限,直接投入竞争对手的怀抱。

显然,台积电高层的频频“叛逃”,同台积电的企业文化脱不了干系。
台积电长期以“铁血管理”著称:极端强调制度、严守层级,决策集中、绩效压力巨大、内部竞争激烈。这种企业文化造就了世界第一,但也造成一种深层矛盾:台积电需要顶级人才,但又难以给这些人才真正的权力与空间。

梁孟松从台积电跳槽到三星,是因为在台积电内部,他长期被排挤在核心决策圈外,关键决策不由他负责,难以升迁,以至于他长期不满。至于罗唯仁,其离职原因也同内部研发路线的分歧有关,他的意见不被采纳,对台积电内部层级体系“无法接受”,不满自己被边缘化,索性另谋出路。

在台积电,公司要你拼命,却不一定让你当主人。这种高压文化对于基层“牛马”也许有效,但是对于那些技术大牛,迟早会引发反噬。再者,台积电作为晶圆代工龙头,人才密度太高了,高到超出了台积电本身的消化能力。同一批研发大牛中,有人升迁,自然就有人被排挤,而那些被排挤的技术大牛,哪一个拎出来都是业内翘楚。

而不论是三星还是英特尔,他们都需要台积电的人才,这些在台积电郁郁不得志的技术大牛,在他们看来可都是香饽饽,一旦给予足够的尊重,提供他们大展身手的舞台,这些技术大牛自然乐意转投其他芯片大厂。毕竟,普通人才离职是因为待遇,顶级人才离职是因为无法施展。

总而言之,台积电越强,别人越想挖;人才压力越大,被挖的人越多。台积电陷入的是一个结构性的悖论,台积电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难以被其他同行超越,但是“叛徒事件”,恐怕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