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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了他的白月光,强迫我捐肾。后来他说他后悔了,可我早就死了。

我死那一天,傅斯年陪在他白月光身边,责怪着我的不懂事。“今天,婉婉出院,你都不来看一下的吗?你不过就是缺了一颗肾,而你姐

我死那一天,傅斯年陪在他白月光身边,责怪着我的不懂事。

“今天,婉婉出院,你都不来看一下的吗?你不过就是缺了一颗肾,而你姐姐却因为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怎么说,也是你姐姐吃亏了。”

在傅斯年的眼里,“一颗”和“多年”相比,自然是数量多的完胜。

可是,我已经对他的教训,无法做出回答了。

他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1

我的灵魂漂浮在空中。

傅斯年看到我没有及时回复他的微信,他的脸上初现愤怒。

我姐姐苏梦婉拉着他的手,引着他坐进车中:“斯年,你今天来接我出院,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小如妹妹,她没来,大约是在怨我用了她一颗肾吧!”

说完苏梦婉就红了眼睛。

傅斯年有些心疼,把她的手放在掌心里:“阿梦,你受苦那么多年,只叫她用一颗肾来还。她有什么脸生怨气?”

苏梦婉在十二岁那年,被人贩子拐到山村,整整十年。

傅斯年在接她回来的路上,她告诉他,那一天,她是为了给我买冰糖葫芦,才被人贩子拐了去。

从此,傅斯年在心底认为,我永远欠苏梦婉的。

即便是一颗肾也无法偿还。

苏梦婉用纸巾擦了擦眼睛:“斯年,你看上去很担心小如妹妹。不如,我来给她打个电话。”

傅斯年一把就挂断了电话:“惯得她!让她来接姐姐出院,这不是她该做的吗?怎么还变成求她了?”

可是明明我也经历了一场手术,为什么苏梦婉出院,我就要来接?

傅斯年的声音还在继续着:“那些年,她仗着你的身份,享惯了福。今天她不出现,那以后,她就算死了,我也不会管的。”

我内心酸涩,我到底怎么享福了?

2

我叫苏如婉,是的,这个“婉”就是苏梦婉名字里的那个“婉”字。

但是,我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苏梦婉是豪门苏家的独生女,她十岁的那年,苏氏夫妇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

苏父用吊着的最后一口气告诉苏梦婉,让她去投奔与她有婚约的傅家。

从此,苏梦婉住到了傅家。

但苏梦婉的小叔一直雇人盯着傅家,那些年他一直在暗地里搞小动作,希望苏梦婉和傅家一刀两断,他好接手他大哥留下来的全部。

为保险起见,傅家亲自到孤儿院,找上了与苏梦婉长相极为相似的我。

从此,我被迫学会如何成为一名替身。

包括将来有一天,我必须为苏梦婉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但苏梦婉失踪了。

她失踪后,我还是保持着以前的习惯,我必须装作苏梦婉一直都在的样子。

这一装,前后就是十二年。

那些年我活得小心翼翼,唯恐被有心之人害了性命。就算是睡觉,我都不敢睡得太死。

傅斯年是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他教我钢琴,却是为了叫我发泄情绪。他亲手给我扎了秋千,希望我多些开心。

傅斯年二十一岁的生日,他喝醉了,他拉着我的手,情意绵绵地说:“小如,如果,我们二十二岁,阿梦还没有寻回,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我红着脸点了头。

傅斯年在那段时光确实给过我一些甜,可是,苏梦婉回来后,都变成了苦。

巨苦无比。

因为苏梦婉的身体需要,傅家的强硬态度之下,我被迫捐出一颗肾。

傅斯年在我捐肾的那天对我说:“苏如婉,如果不是因为你嘴馋,阿梦不会丢失这么多年。你的这颗肾只能算是还给阿梦的一点利息。”

……

我回想着过去,忍不住思考傅斯年所说的享福,到底指的什么?

是指这些年我住在豪华别墅吗?还是指我能吃精美食物?

可是分明我住的地方是豪华别墅里最小的保姆房。

而所谓精美食物是傅家剩下的残羹剩饭。

苏梦婉身弱,为了叫我更像她,经常半夜,傅斯年的爸妈就会指使人把我拖到院子里叫我着凉。我永远忘不掉只穿着睡衣,却无人敢给我递一件衣裳的哀伤。

记忆中最深的,还有那些年,因为苏梦婉不喜甜,我但凡朝蛋糕店多看一眼,回到傅家,迎接我的就是打手心的惩罚。

傅斯年,你不知道,后来的我,一旦有甜的东西拿到我的面前,我就会出现生理呕吐,所以我怎么会让苏梦婉给我买冰糖葫芦呢?

3

苏梦婉和傅斯年一起回到了傅家。

上楼的时候,傅斯年亲自抱着苏梦婉到了她的房间。

傅斯年贴心地把苏梦婉放在床上,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为她掖好被角,就准备离开了。

可是就在傅斯年转身的时候,苏梦婉伸出一只手,拉住傅斯年的衣袖,柔软的声音带着三分怯意:“斯年,你这么快就离开,是嫌弃我了吗?”

苏梦婉的袖口向下掉落了些,莹白如玉的胳膊上,纵横交错着陈年的鞭伤。她微微仰起脸,眼睛里泛起点点湿意,绝美的容颜伴着毫无血色的惨白,柔美的,叫人心疼。

“斯年,在那个吃人的地方,无论我过得怎样艰难,我都咬着牙保持着清白之身,就是为将来有一天,我再站在你面前,依然是当初的苏梦婉。”

傅斯年回身抱住苏梦婉,动情地回复:“阿梦,我没有任何嫌弃你的意思。我还是我,一直在等你。”

傅斯年吻了苏梦婉,他捧着她的脸,极尽温柔。

可是就在苏梦婉想要更多的亲密时,傅斯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婉婉,你刚出院,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休养身体。”

傅斯年的眼睛里,温柔一片。

接下来,傅斯年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地拍着苏梦婉的后背,许久,苏梦婉才睡着。

再次替苏梦婉掖好被角,傅斯年才轻轻地离开苏梦婉的房间。

他走向自己的卧室,我的灵魂竟被迫也跟着他一起离开。

他站在窗前,眼睛停留在与我聊天的微信界面上,下颌线绷紧。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然而傅斯年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画面,手骨节凸起:“苏如婉,你真是好样的!”

他深沉的眸子里即将卷起狂风暴雨,他急切地需要一个突破口。

于是,他打开房门,下了楼。

他来到了我以前住着的保姆房前,就在他的手即将拧开房门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所有动作。

他大概想起来,我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苏梦婉在手术后,一提起我,总是哭泣。

为了有利于苏梦婉的康复,傅斯年在我手术后第十天,叫我回傅家老宅修养:“苏如婉,你听话些!只有你离开这家医院,阿梦才不会那么自责。”

甚至怕我逃跑,他听从了苏梦婉的建议,让一个名字叫做“宋河”的男人来监管我。

苏梦婉对傅斯年说:“他们都是经历过疼痛的人,也许,宋河能叫小如妹妹开心点。”

那个男人经历过火灾,半张脸被毁容,十指也被烧去了三指。

傅斯年回过神,可能是想到我被迫出院时惨白的脸,所以再给我发微信的时候,语气软了些:“如婉,我体谅你捐肾以后的不容易。所以,你现在出现,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然而,这一次,竟然有人回了他的微信:“傅大少,我稀罕你体谅?”

傅斯年瞬间沉下了脸,指尖飞快地打出字:“苏如婉,你以为我是求着你出现吗?有本事的话,一辈子都别出现。”

那边过了一分钟,才回复他的微信:“那好,那就不要再联系我了!”

傅斯年看到这条新的回复内容,生气地把手机锁屏。他低吼了几句:“苏如婉,几天不见,你竟然变成这样。一个替身而已,叫你过了几年的好日子,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千金小姐了?”

4

为了能让苏梦婉天天开心,傅斯年变着法子哄她。

为她做有营养的套餐,他亲手一勺子一勺子喂给她吃。

他甚至为她学了编织手链,亲自把那根红绳戴在苏梦婉的手上。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傅斯年,他为了苏梦婉,什么都可以做。

今天,苏梦婉吃过饭后走出别墅,忽然指着树下的秋千:“斯年,那个秋千好漂亮,我好想去坐坐。”

本来一脸温柔的傅斯年,在听到苏梦婉的话后,忽然脸色大变:“别,阿梦,你不要去坐。”

傅斯年一脸的紧张。

苏梦婉回过头,泪眼朦胧:“斯年,是因为那是你做给小如妹妹的,所以才不愿意我去坐的吗?”

傅斯年一愣,随即否定:“不是的,阿梦。我只是觉得,那是个旧了的秋千,它……配不上你。我会给你做新的,专属于你自己的。”

苏梦婉点点头玩起了手机,傅斯年在经过秋千的时候,伸出手,却又触电般地缩回来。

我想,傅斯年肯定是在嫌弃我曾经坐过吧!

我已经用过的东西,怎么配得上他的白月光呢?

两人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就各自回了房间。

傅斯年打开手机,又在看与我的聊天信息。

看了一会,他鬼使神差地给我打了电话,然而电话只是拨打了出去,对面还没响上一声,他就自己挂了电话。

接着,他给宋河打了电话。

很快,宋河就接了起来。

宋河因为那场火灾的缘故,声音暗哑,说话的时候,像是那些电影里恶魔的出场。即便隔着手机,我的灵魂也忍不住颤抖。

“傅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

傅斯年是无所谓的语气:“没什么?就是问问苏如婉,看她是不是死了?”

他的嘴巴一向狠毒,却在苏梦婉回来后,对我的恶毒达到顶峰。

宋河却对傅斯年撒谎道:“傅先生,如婉小姐身体健康。只是这几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总是大喊‘我没错’,情绪激动下,还毁坏了老宅的钢琴。”

老宅里只有一架钢琴,就是当初傅斯年带我启蒙的那架。

听到我把钢琴毁了,傅斯年的眼神变得森然,再开口的时候,是显而易见的怒气:“要疯就叫她疯到底!她死了才好!”

挂断电话的傅斯年,一把摔了手机。

像是心里的怒气还没有发泄完毕,他忽然快步走到了院子里。

从花匠手里,拿过剪刀,走向随微风轻轻飘荡的秋千。

剪刀张开,冲着秋千的绳子,只是几下,秋千再也不复当初的模样。

我看着眼前的傅斯年,怎么也无法将他与从前重合。记忆里那个拿着我手指教我练习、站在秋千旁边轻轻推我的傅斯年,好像通通不见了。

5

傅斯年开始着手给苏梦婉做秋千的事情,从苏梦婉的脸上看,她好像又开心了起来。

傅斯年在客厅里一本正经地设计起来,苏梦婉把脑袋靠在傅斯年的肩膀上,说不出的岁月静好。

图纸画完,进入准备工具阶段。

傅斯年站起来,对苏梦婉说:“阿梦,你先去休息。我保证等你醒来,就能看到专属于你的秋千。”

苏梦婉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傅斯年走向我以前呆过的房间。

他叫上家里的两名女佣说:“苏如梦那个房间反正是用不到了,就用她以前的东西,来给阿梦的秋千做装饰吧!”他的声音一顿,薄唇再度轻启,“这样也算是废物利用!”

打开门,他开始寻找着有可能利用上的东西。

寻了许久,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可利用,傅斯年忍不住蹙起眉毛:“苏如婉是女孩子吗?怎么没有一件女孩子能用的东西呢?”

一名女佣中规中矩地说:“少爷,如婉小姐是不允许用那些东西的。”

“你什么意思?”

“少爷,你忘记了吗?这是太太的命令啊!”

傅斯年绷紧了嘴角,深沉的眸子暗了暗,陷入沉默。

他大约想起来,我刚来这个家的时候,虽然是小心翼翼,但也满心欢喜。

有一次,傅斯年外出,带回来两个一模一样的发卡。

一个给了苏梦婉,剩下的另外一个自然是给了我。

就在我开心地把卡子戴在头上时,傅斯年的母亲忽然把卡子给撸了下来。

卡子被强硬地摘下,上面挂着很多头发。

傅斯年的妈妈鄙夷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不配那么好的东西。这家中所有好看的东西,都是属于梦梦一个人的。”

后来,她偷偷地警告傅斯年:“我们养着她,她就该知足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给她买。以免叫那个丫头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在扮演苏梦婉的这些年,为不叫人看出破绽,我在出门前换上千金小姐穿的衣服,一旦回到傅家,全部东西必须马上归还。

所有的饰品,在我出门前,都是会做登记的。

进入和离开傅家门,我都身无一物。

傅斯年的表情松动,他拿起我床头上我与他的合照,神情复杂。

忽然另外一名女佣打开我的衣橱。

“少爷,这里发现一套看上去并不属于如婉小姐的衣服。”

傅斯年看过去。

那是一套黑色的商务男装,挂在衣架上,在这一堆女装里特别显眼。

傅斯年眉头紧锁,眼睛里笼罩上一层暗色。

“我说她那几天为什么说话那么硬气?原来是心里有了依仗。真是不知道谁那么倒霉,会看上苏如婉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女佣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继续询问:“那少爷,这件衣服怎么处理呢?”

傅斯年双手环胸,脱口而出:“像这种来历不明的脏东西,当然是处理掉。剪掉,烧掉,随便。”

女佣把衣服抱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傅斯年的手机响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6

“你好,请问是傅斯年本人吗?”

傅斯年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我们抓到了一起恶性杀人案的嫌疑人,在死者的手机上,只有你这一个号码。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需要你配合,麻烦你尽快到局里。”

那边说完后,傅斯年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以为傅斯年在知道我的死讯后,就算是不为我流泪,大抵也要为我难过的,可是只有一个淡淡的“嗯”字。

傅斯年眼睛忽然瞄到衣橱上的玻璃瓶子,里面有很多彩纸叠的小星星。

“就把那个拿下来吧!粘在阿梦的秋千上,叫她高兴一天也好。”

傅斯年踮踮脚,把那个瓶子给取了下来。

他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他蹲下来,开始往秋千上的绳子上粘那些小星星。

就在这个时候,傅家的管家跑来,他气喘吁吁地说:“少爷,不好了。如梦……小姐她……”

傅斯年打断他的话:“怎么了?苏如梦又发疯了?还是你也接到了骗子电话,说苏如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