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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司马相如的辞赋清欢与诗化尘缘

西汉的风,裹挟着盛世的雄浑与宫闱的清芬,掠过蜀地的青山与长安的朱墙。彼时,汉武帝开疆拓土,罢黜百家,大汉王朝迎来了 “汉

西汉的风,裹挟着盛世的雄浑与宫闱的清芬,掠过蜀地的青山与长安的朱墙。彼时,汉武帝开疆拓土,罢黜百家,大汉王朝迎来了 “汉武盛世” 的荣光,文人墨客云集长安,辞赋之风盛极一时。在这样一个 “崇文尚赋” 的璀璨年代,司马相如一袭长衫,从蜀郡成都的巷陌走来,以锦绣辞章惊艳朝堂,以旷世才情赢得盛名,最终却在宦海浮沉与知音难觅中,归于静默。他的一生,如清辉漫洒的月光,华美却带着清冷,其赋作中的箴言,化作诗词般的绝唱,带着辞赋的绮丽与生命的孤寒,在历史长河中悠悠回响,藏着无人能懂的清雅与悲凉。

司马相如生于公元前 179 年,卒于公元前 118 年,出身蜀郡成都的普通家庭。少年时便嗜书如命,“口吃而善著书”,虽不善言辞,却在笔墨之间尽显才华。他早年慕战国蔺相如之为人,更名 “相如”,心怀 “以文辅政” 的理想,却因家境清贫,初入仕途便遭遇挫折,只得客居梁国,依附于梁孝王刘武。梁国是当时的文化中心,汇聚了邹阳、枚乘等名士,司马相如在此得以潜心治学,写下了早期名篇《子虚赋》,其辞藻之华丽、想象之瑰丽,初显大家风范。

“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 这句掷地有声的箴言,是司马相如一生的追求。梁孝王去世后,司马相如返回蜀地,过着闲居的生活。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受邀赴临邛县令王吉的宴会,结识了当地富豪卓王孙之女卓文君。卓文君貌美聪慧,精通音律,却不幸新寡。司马相如在宴会上弹奏《凤求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琴音婉转,情意绵长,深深打动了卓文君。卓文君不顾门第之见,连夜与司马相如私奔,成就了 “文君夜奔” 的千古佳话。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化用其赋中深情意蕴)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始于一见钟情,归于相濡以沫。私奔之后,两人回到成都,家境贫寒,只得 “卖酒舍于市中,而令文君当垆”。卓王孙碍于脸面,最终不得不赠予重金,让两人过上了富足的生活。这段爱情故事,成为司马相如人生中最温暖的底色,也为他的辞赋注入了细腻的情感。他在《长门赋》中写下 “愿赐问而自进兮,得尚君之玉音”,以宫妃的口吻诉说相思之苦,其情感之真挚,令人动容,这与他对卓文君的深情不无关联。

汉武帝即位后,偶然读到《子虚赋》,赞叹不已,误以为是古人之作,感慨 “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恰逢司马相如的同乡杨得意担任狗监,趁机举荐司马相如。司马相如奉召入长安,面见汉武帝,献上《上林赋》。赋中以磅礴的气势、华丽的辞藻,描绘了上林苑的壮丽景象与汉武帝的游猎盛况,“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既歌颂了大汉的强盛,又暗含讽谏之意,深得汉武帝赏识,被任命为郎官。

“明者远见于未萌,智者避危于无形。” 司马相如虽以辞赋成名,却并非只会 “吟风弄月” 的文人。他曾多次跟随汉武帝巡游,奉命出使西南夷,安抚少数民族部落。他写下《喻巴蜀檄》《难蜀父老》等文,以情理兼备的言辞,化解了巴蜀百姓对征调的不满,促进了西南夷与中原的交流融合,为大汉王朝的边疆稳定立下了功劳。他以文辞为利器,践行着 “以文辅政” 的理想,展现了文人的担当与智慧。

然而,宦海浮沉,盛名之下往往暗藏危机。司马相如的辞赋虽受汉武帝喜爱,却也因 “劝百讽一” 的风格,被部分大臣诟病为 “虚辞滥说”。他性格耿直,不擅钻营,在朝堂中始终未能获得实权,长期担任郎官、孝文园令等闲职,难以施展政治抱负。“夫事有必至,理有固然。虽贤者不能以易天,虽不肖者不能以难人。” 他深知官场的规则,却不愿妥协,只能将满腔抱负寄托于辞赋之中,在笔墨世界里寻找精神的寄托。

随着年岁渐长,司马相如的身体日渐衰弱,加上与汉武帝的政见偶有不合,他逐渐萌生了退隐之意。他借病辞官,返回蜀地,与卓文君相伴。然而,岁月无情,卓文君的容颜渐老,两人之间的感情也遭遇了考验。相传,司马相如晚年曾有纳妾之意,卓文君写下《白头吟》,“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以深情与决绝挽回了司马相如的心。这段插曲,虽最终以圆满收场,却也暴露了两人感情中的裂痕,让司马相如的内心增添了几分愧疚与孤寂。

“人生天地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晚年的司马相如,潜心整理自己的赋作,回望自己的一生,从蜀地的寒门书生到长安的文坛领袖,从 “文君夜奔” 的浪漫到宦海浮沉的疲惫,心中满是复杂的滋味。他写下《封禅文》,建议汉武帝举行封禅大典,以彰显大汉的盛世荣光,这既是对汉武帝的颂扬,也是他对自己一生抱负的最后寄托。然而,《封禅文》献上后不久,司马相如便一病不起。

公元前 118 年,司马相如在蜀地病逝,享年六十二岁。他的一生,留下了《子虚赋》《上林赋》《长门赋》《凤求凰》等不朽名篇,其赋作 “铺采摛文,体物写志”,开创了汉赋的鼎盛局面,被后世誉为 “汉赋四大家” 之首。“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 他的辞赋不仅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更蕴含着深刻的人生感悟与政治理想,对后世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

司马相如的名句,如 “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明者远见于未萌,智者避危于无形”“祸固多藏于隐微,而发于人之所忽者也”“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化用)等,既展现了他的政治智慧与文学才华,也藏着他对人生、对爱情、对理想的深刻思考。这些箴言,如诗词般凝练隽永,带着辞赋的绮丽与生命的孤寒,成为中华文明宝库中的珍贵财富。

司马相如的一生,是悲怆的一生。他身怀绝世才华,却在宦海中难展抱负;他拥有浪漫的爱情,却也遭遇过感情的危机;他赢得了千古盛名,却始终未能找到真正的知音。他的悲剧,是个人的悲剧,也是时代的悲剧 —— 在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文人的才华往往只能成为帝王的点缀,难以真正实现 “以文辅政” 的理想。但他的一生,又是璀璨的一生。他以笔墨为媒,创造了汉赋的巅峰,让辞赋成为盛世的绝唱;他以爱情为翼,演绎了千古佳话,让深情成为岁月的温柔。

如今,两千多年过去了,西汉的盛世早已化为尘土,长安的宫墙也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但司马相如的辞赋依然熠熠生辉。他的《子虚赋》《上林赋》,让我们得以窥见大汉盛世的雄浑气象;他的《长门赋》《凤求凰》,让我们感受到爱情的真挚与美好。司马相如的一生,如同一首绮丽而悲凉的诗词,在历史的长河中静静流淌,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赋笔流芳,穿越千年,依然在历史的长河中回响,诉说着一位伟大辞赋家的华美人生与诗化尘缘,激励着每一个心怀理想、热爱文学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