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我有一个同事也真是个人才。他在厂里谈了一个女朋友是做品质检验的这块的，他在外

我发我有一个同事也真是个人才。他在厂里谈了一个女朋友是做品质检验的这块的，他在外面租房住谈了一段时间吧，每到发工资的时候这女的就去他那住，半个月工资一花完没钱了这女的都不在他那住，就回自己宿舍。老李总爱把这事当笑话讲，每次说到姑娘拎着包扭头就走的样子，车间里几个老师傅都笑得直拍大腿。可我注意到小张低头干活时，后颈的汗珠顺着衣领往下滚，把工作服洇出深色的印子。 那天午休，我看见小张蹲在厂区角落啃馒头。他慌忙把手里的塑料袋藏到背后，耳朵通红：“省点钱，下个月房租还没凑齐。”我瞥见他手机屏保还是和那姑娘的合照，姑娘穿着质检部的蓝大褂，靠在他肩头笑得灿烂。后来才知道，姑娘爱吃城西那家的小龙虾，小张每周都骑半小时电动车去买；姑娘说想要最新款的口红，他连着吃了一个月泡面。 转折点在厂里的季度表彰会上。姑娘作为优秀员工上台领奖，台下的小张激动得直鼓掌，手掌都拍红了。散会后，他捧着提前订好的花在车间门口等，却看见姑娘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副驾驶的男人西装革履，手腕上的表比小张三个月工资都贵。那天晚上，小张的出租屋亮了整夜的灯，第二天他眼睛肿得像核桃，却还强撑着说：“她说那是表哥。” 工友们都劝他趁早断了，老李甚至给他介绍隔壁厂的姑娘。小张总是摇头：“她就是爱浪漫，等我攒够钱……”他开始打两份工，白天在厂里拧螺丝，晚上去夜市摆摊卖烤串。有次下暴雨，他冒雨收摊时摔进排水沟，膝盖划了道大口子，却还护着没卖完的食材。 七夕那天，小张终于攒够钱买了枚戒指。他在姑娘宿舍楼下摆了满地蜡烛，举着喇叭喊她名字。整栋楼的窗户都推开了，姑娘却迟迟不下来。最后保安过来要清场，小张跪在湿漉漉的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很爱你！”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人家早就和销售部经理在一起了！”这句话像根刺，扎得空气都凝固了。 从那以后，小张像变了个人。他辞掉了夜市的工作，开始疯狂学习。车间的休息区总能看见他抱着自考教材，连吃饭时都在背单词。有次我夜班路过厂长办公室，听见他在里面谈转岗的事：“我想试试技术研发，这是我做的改进方案……”他的声音沉稳坚定，再也不是那个为了爱情低到尘埃里的小伙子。 一年后，小张被调到了技术部。新岗位工资翻了番，他搬出了破旧的出租屋，在市区租了干净的公寓。偶尔在食堂遇见，他穿着白衬衫，头发梳得整齐，整个人精气神十足。有天午休，我看见他和几个新同事有说有笑地走出厂区，其中一个扎马尾的姑娘偷偷往他手里塞了盒酸奶。 而那个质检部的姑娘，听说和经理分手后，又谈了几个对象，却都无疾而终。有次在厂门口撞见她，她化着精致的妆，却难掩眼底的疲惫。她盯着小张远去的背影看了很久，突然问我：“他现在……过得好吗？”我没回答，只是看着小张的身影融入阳光里，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以前总觉得给她花钱就是爱，后来才明白，先好好爱自己，才有能力去爱别人。” 现在的小张，依然会在发工资后请大家吃饭。饭桌上，他说起新学的烘焙手艺，说周末要去参加公益讲座。没人再提起过去那段感情，就像车间角落生锈的机器，早已被新设备取代。只有深夜加班时，偶尔还能看见他办公室的灯亮着，那束光穿透玻璃窗，照亮厂区里的小路，也照亮一个年轻人破茧重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