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被好奇误性命,请仙容易送仙难

风清河 2024-03-29 08:45:36

从礼台县回到榆安市,已是周六清晨五点。在火车上摇晃了一夜,风清河感觉浑身疲累。他回到家中,补了半天的觉。中午,他在楼下随便用了一些简餐,然后开着车回到办公室中。

这个周末,风清河没有预约任何客人。进门后,他将办公室的门窗关闭反锁,独自一人坐在了办公桌后的木椅上。他将随身携带的黑色帆布包放在桌面上,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了紫铜小香炉和黄皮小本。他拿出一根烟,点燃后立在小香炉内。然后,他打开桌子右侧上了锁的木抽屉,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红木小盒子。打开小盒,里面躺着一只手串。这只手串由十八粒沉香木珠串成,颗颗圆润饱满,晶莹油亮,散发着沉香木特有的静谧幽香。一条条暗金色的纹理,静静地流淌在木珠表面厚重的包浆之下。仔细看来,与其说是天然木质形成,这些纹理更像是人为以金墨绘制的符文,显得精致而又神秘。

风清河轻轻地拿起手串,用手指在其中一粒木珠上点了三下,这粒木珠的表面突然泛起了一层红光。他微微摇头,放下手串,翻开黄皮小本,将夹在其中的符纸拿了出来。在这张符纸内,正是他前日于浦江市礼台县收服的小鬼——吴槐安。

“吴槐安,出来吧!”风清河说着,用手指在符纸上扣了三下。然后,他拈起符纸,取出打火机,毫不犹豫地将其点燃。

随着火苗腾起,符纸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叫。霎时间,一股白烟从正在燃烧的符纸内窜出,在空中绕成了一个人形。风清河将燃烧过半的符纸,放入桌上的一个瓷缸内。然后,他抬起右手,用食指在白烟小人身上一绕,便将其缠在手指上面。接下来,他用左手拿起沉香木手串,捏住其中一颗木珠,将缠住白烟的手指在木珠上面一点,这股人形白烟便顺着指尖全部钻入了木珠之内。

经过这一番折腾,吴槐安的魂魄已然非常虚弱,看来需要静养一段时间。风清河一边想着,一边将沉香木手串放入木盒内,收回了抽屉里。

“咔哒”一声,将小锁重新锁上以后,风清河松了口气。他将桌面收拾整齐,把台历又翻了一页。

“叮铃铃……”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突然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喂!请问你是丁佳佳的亲属吗?”风清河刚刚接起电话,那边便传来了一个有些急切的声音,“丁佳佳出了交通事故,请你立刻来省第二人民医院急诊科一趟。”

“好的。”挂了电话,风清河没有犹豫。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便疾步下楼,开车前往医院。

丁佳佳的身世可怜,自出生后,她的父亲便抛弃了她和母亲丁小仙,不知所踪。三年前,丁小仙突然急病去世,她和外婆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为母亲办理了丧事,而风清河也是在那时认识她的。当时她还是初中生,目前应该已经上高中二年级了。

将车在停车场停好,风清河快步走进了医院。推门进入急诊科的外伤处置室,风清河见到了正坐在治疗桌旁包扎手臂的丁佳佳。比起三年前,丁佳佳看起来长高了不少。她头上的马尾辫有些凌乱,身上带着泥土,脸上还有一点擦伤,应该已经进行过消毒处理了。

“你是丁佳佳的?”听见风清河进门,正在包扎的医生头也没抬地问道。

“我是她的叔叔。”风清河回答说。

“风叔叔!”听见风清河的话,原本有些怯怯地望着他的丁佳佳,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丁佳佳说她被一辆摩托车撞倒,车主当场就跑了,她也没看清楚是谁。”包扎完毕后,医生脱下白色橡胶手套,然后起身在小水池边洗了洗手,对风清河说道,“她是自己来的医院。我给她检查了一下外伤,右侧脸颊和右臂外侧有三处擦伤,右侧小臂有一处划伤,伤口比较深,刚刚缝了十五针,已经包扎好了,建议打一针破伤风。身上其他地方,目前没有发现外伤。你们可以再去拍个片,看看骨头有没有事情。”

“谢谢医生。”风清河诚恳地说道,“麻烦您帮她把破伤风打一下吧。”

“可以,你帮她把治疗费和药费交一下。”医生说着,将一叠单子递给了风清河。

风清河立刻拿着单子出了处置室,前往大厅收费处缴费,同时医生为丁佳佳打了一针破伤风。

风清河回来以后,医生对他说:“你现在可以带她去拍片了。”

“好的,谢谢医生。”风清河一边回答,一边扶起了坐在旁边的丁佳佳。

丁佳佳有些羞愧地小声说道:“谢谢您,风叔叔。不好意思让您破费了。”

风清河无奈地笑了笑,扶着她离开了医生办公室。接下来,他带着丁佳佳拍了两张CT片。在确定她仅仅是受了外伤,其他部位没有问题之后,他们离开了医院。

风清河带着丁佳佳来到了一家环境安静的粤菜小馆。他要了一个小包间,领着丁佳佳坐了进去,然后点了三份小菜,一煲骨汤,外加三碗米饭。

“风叔叔,真的很感谢您。”丁佳佳有些羞惭地说,“我怕外婆担心,所以就让医生给您打了电话。这饭我还是不吃了吧,其实我一点儿都不饿。”

“丁佳佳,你不用这么客气。”风清河一边给丁佳佳倒了一杯热水,一边跟她说道,“你中午就没吃饭吧,受伤以后,还是得吃饱才能快快恢复。”

丁佳佳的眼睛微微泛红。她抬起左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点了点头。

饭菜上齐以后,风清河督促丁佳佳就着小菜和骨汤,吃了两碗米饭。待她吃饱喝足之后,风清河让服务员撤了碗筷,又给丁佳佳点了一杯红糖姜茶。

服务员将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放在丁佳佳面前的桌面上,然后离开包间,关闭了房门。丁佳佳用左手扶住姜茶,刚准备喝一口,风清河却制止了她。

“丁佳佳,你最近是不是玩了什么灵异游戏?”风清河有些严肃地问道。

丁佳佳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说:“是的,风叔叔。大概一个月以前,我和同桌一起请了一次笔仙,结果她没什么事,可是我却特别倒霉。哎!果然我最近倒霉,就是和这事儿有关。”

“你给我详细讲一讲。”风清河说。

沉默半晌后,丁佳佳继续说道:“请笔仙的时候,一开始还挺顺利的,我们问了很多问题,笔仙都解答了。可是后来,我们想送走笔仙,却怎么都送不走。那根笔在我俩手中间,抖得厉害,而且还把纸都划烂了。我俩当时就吓坏了,我同桌把手抽了一下,这笔一下子就倒在桌上,再次扶起来以后,它就没动静了。我俩一开始以为没动静就说明笔仙自己回去了,所以也就没当回事儿。结果,没过几天,我就开始特别倒霉。起初,就是一些很小的倒霉事儿。比如,走在路上,崴过几次脚;放学回家的时候,树上的鸟朝我头上拉屎。可是后来,这些倒霉事儿就越来越严重。上周一,体育课的时候,足球飞过来直接砸在我脸上,差点儿把我给砸死。两天前,下楼梯的时候,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可是我却感觉背后有人使劲儿推了我一把,还好我及时扶住栏杆,所以只是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没有直接滚下去。今天,我想出来买几个作业本,结果被摩托车给撞了,车主还跑了。”

其实,在医院看见正在包扎的丁佳佳的时候,风清河就发现她的身后跟着一只鬼。这只鬼也想离开丁佳佳的身边,但是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走不了。它跟在丁佳佳身旁的时间越长,怨气也就越大。这一个月以来,丁佳佳遇到的倒霉事之所以越来越严重,也越来越致命的原因,也正在这里。

风清河微微摇头,有些严厉地说:“丁佳佳,你经历过一些事情,应该知道这些游戏不能玩的。”

听到这话,丁佳佳脸上一红,眼睛里也泛出了泪光。她用手抹了抹眼睛,羞愧地说道:“风叔叔,您批评得对。我知道这些游戏不应该玩,可就是没能抵抗住同桌的诱惑和自己的好奇心。以后这种错误,我不会再犯了。”

风清河点了点头,对她说:“最近你这么倒霉,是因为这位‘笔仙’一直跟着你。还好这次你及时找到了我,否则再过一个星期,你可能会小命难保了。”

“啊!”丁佳佳吓得浑身一颤。她左右看了看,急切地问道,“风叔叔,这笔仙果然没请走。它在哪儿呢?我应该怎么办?”

“接下来,你不要说话,更不要乱看乱动,我来想办法把它请走。”说罢,风清河从包里取出一根小笔和一瓶朱砂墨。他先用小笔蘸了一下茶水,又点了一下朱砂墨,然后在丁佳佳的头顶上方开始画起来。他一边画着,一边说道:“笔仙笔仙,请离去!”

风清河的话音刚落,丁佳佳就感觉自己的头顶似是刮起了一阵旋风,她的头发也随着这股旋风扬了起来。片刻后,旋风消散,风清河将笔墨收起,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好了,我已经把它请走了。”风清河说,“你被它缠了一个月,身体很虚,先把姜茶喝了吧。”

听了风清河的话,丁佳佳松了口气,感激地说道:“风叔叔,谢谢您。那以后,我就不会再遇到这些倒霉事儿了吧?”

风清河点了点头说:“这种不正常的倒霉事儿,你不会再遇到了。不过,你平时上学放学,也要注意安全才行。最近,你的身体会比较虚弱,需要注意饮食和休息,以免得病。”

丁佳佳一边认真地听着风清河的叮嘱,一边用吸管喝完了整杯姜茶。之后,风清河开着车将丁佳佳送回她与外婆同住的老房子,还拎着水果和牛奶上楼看望了老人。

丁佳佳的外婆,原是本地纺织二厂的职工。九十年代初,即将退休的她成为下岗工人。后来,女儿丁小仙去世,只能由她抚养还未成年的孙女丁佳佳。三年来,两人一直靠着每月不到一千元的低保生活,经济拮据。

迎着夕阳的余晖,风清河走出已经有些破败的纺织二厂老小区,准备开车离去。天空中红霞翻涌,金红色的阳光洒落下来,温柔地将道路、车辆、行人,以及这些老旧的居民楼笼罩其中。灰砖墙边的绿树,春意盎然,几只小鸟正在枝头欢快地鸣叫。这个世界上,黑夜不会一直笼罩,就算阴雨连绵,天空也总会放晴。挣扎于泥泞中的人们,会在土中洒下希望的种子。早晚有一天,这些种子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盛开美丽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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