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底,我当兵入伍,来到江苏服役,回忆有趣的新兵连生活

名著茶话会 2024-02-26 07:21:37

讲述:龚德福

整理:名著茶话会

1975年,我参军入伍,来到了江苏服役。尽管我的老家湖南也是江南地区,但第一次来到江苏沐阳,这里已经算得上北方了,生活和饮食习惯还是有明显的差异。

幸好我的适应能力也算强大,再加上江苏毕竟还不是那么“北”,在新兵连的“适应”过程里,反倒让我心中多了几许趣味。

新兵连的生活,对我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就像一块磨刀石,既艰苦又充满趣味。

因为当时的生活条件比较艰苦,我们在新兵连的宿舍也相当简陋,就是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铺上一层麦秸,然后就像在学校集体宿舍一样开通铺,大家在麦秸上铺上垫被就睡觉了。

虽然简陋,但大家都是来自三山五岳的年轻人,心里都充满着热情,一起挤在那么简陋的宿舍,身上盖的被褥也就是行军被,虽然不是薄如蝉翼,却也不是很耐寒。

可即使外面气温很低,我们还是没有觉得有不可忍受的寒冷。

我们的新兵排长叫陈亚军,据说他的家乡就在江苏本省,虽然也是南方人却真的是一位铁骨铮铮的热血军人,对我们的管理严格而又不失温情,很受我们新兵的敬重,也让我们这些第一次离家的人感受到如同在家的温暖。

可以说,陈亚军排长的存在,就是我们军旅生涯中的引路明灯,不但为我们照亮前进的方向,同时也温暖我们的内心,让我们更加斗志昂扬。

其实,像陈亚军排长这么就近服役的例子并不多见,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野战军,几乎是万中难有一个的例子。

但你以为排长的例子就是独一无二吗?我们在新兵连的见闻充分驳斥了这个想法。

为了安抚我们这些新兵的情绪,让我们更快融入到军营生活中来,上级给新兵连组建了电影队,而电影队的队长吴江华就是个真正的老兵。

老吴服役了30年,而且是两次服役入伍的,甚至还都是在家门口的野战军。这样的际遇,完全是当时特殊的历史时期造成的,放在后来就真的见不到了。

新兵的集训过程是很辛苦的,最常见的就是训练中无处不在的摸爬滚打,一天训练下来,没有谁身上的衣服是不脏的。

因为当时还是冬天,我这个南方人在训练的时候还穿着棉袄,外套脏了可以随时洗也容易干,棉袄怎么能下水洗呢?

幸好,排长陈亚军看到了我的难处,竟然送了三尺布票给我,让我去扯了布回来,在棉袄的衣襟和袖子上都简易地缝上一层布。

训练中弄脏的也就是这层布而已,完全可以拆下来清洗了,而棉袄也还是能保持干净的状态。

我们新兵连的训练科目也没有什么特殊可言,无非就是队列操练,投弹瞄准和越野拉练,这些都是野战部队的必训科目。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除了那些训练科目之外还有一个尤其重要的条件,甚至某种程度上还要高于日常科目,那就是服从命令。

我们经常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入伍之前,大家都是普通的农民、或者其他行业的人,年龄也都不大,骨子里多少有点自由主义和主观主义,最开始自然就有点各行其是、牛调马不调的参差。

陈亚军排长和我们说得最多的,就是服从命令。甚至还说,你们只管听上级的命令,不需要你去思考对错,也要第一时间立即执行。

比如在队列训练时,指挥员没有喊立定之前,无论你面前是什么东西,水里火里铁丝网荆棘丛,都得一往直前。

而指挥员一声“卧倒”的口令发出,哪怕你脚下就是一滩牛粪,也得立即趴下。这还不是针对一个人,而是强调所有新兵、整个队伍都能立行如一,真正做到如臂使指。

很多年之后,我也曾反复思索,如果在地方上、或者在某个企业里,下级基层能对上级领导的命令也能有那么整齐划一的执行力,那还有什么困难可言吗?

当然,那个时候的新兵,相对来说成分相对单纯,绝大多数人,入伍后就只记得自己是一名军人。

而在参军入伍前,大家都是差不多的穷光蛋,存款是什么东西?我们新兵连几乎没有人知道——也不是都不知道存款这个概念,而是没有人体味过拥有存款后的滋味。

也就是说,大家都是纯粹的战士,心中没有其他的杂念,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那个崇高的目标而奋斗,那就是革命事业,这就让我们每个人心中无时无刻不充满激情。

当然,在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前,我们这群新兵的表现也有值得批评的地方。

江苏沐阳的位置应该属于北方,但主食还是以大米为主,对一些北方来的战友来说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当时有个叫杨威的山东战友就闹过几个笑话。因为新兵连每周只安排一次面食,其它时间都是大米饭。而面食也只有馒头和面条,遇到重大节日才包饺子或者炸点油条。

对杨威来说,每周一次的馒头或者面条,就是他的最爱了。

于是,有一次吃面条的时候,这家伙为了抢着第一个捞面条,竟然把头上戴的帽子都掉到了装面条的木桶里面。

我们每次都只能吃一碗,他却能吃两碗,事后还向我们介绍经验,说装第一碗的时候少盛一点只装半碗,别人第一碗盛满了还在吃,你就已经吃完了,那样就能去盛第二次。

杨威的经验之谈,对那些北方来的战友确实有不少帮助,对我们这些南方人来说却兴趣不大。再后来吃面条时,我们这些南方的战友还是第一次就盛满了,惹得杨威还摆出一副“你们怎么不听劝”的表情。

而到了吃满馒头的时候,杨威更是大展神威,真的是“杨威耀武”了:三个一斤的馒头,他一顿能吃九个,看得我们直接咋舌。

吃完了回到宿舍,他还从挎包里掏出来几个,说是一个星期只能吃一次,多拿几个明天吃。第二天馒头冷得发硬,他却甘之如饴。

对于馒头,我这个南方人也能吃,三个基本能还是能对付得下,这也算是南方人比较容易接受的北方食物吧。

在民间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传统,新兵的训练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经常在寒风中操练,寒冬腊月的,脚上穿着单薄的解放鞋,却要站得笔直听着首长训话,而且还不准戴手套。于是,一通早练下来,双手和耳朵完全就冷得没有知觉了。

于是,在新兵思想座谈会上,也有战友对此提出质疑,觉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虽然没错,但是不是可以做点适当的保护措施?

提出质疑的战友话音刚落,马上就被其他战友问得哑口无言了:战场上遇到敌人,敌人会因为你没有戴手套、或者因为天气不好暂时不进攻了吗?

至此,我们才彻底明白,练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军人,不就是以此为最高目标吗?

时间来到1975年的元月,月底的时候,我们的新兵集训结束了,马上就要分兵。得知这个消息后,所有人心中都雀跃起来。

通知的日期一到,凌晨四点半我们就起床打好了背包,五点一到准时吃早餐,6点半,全连开拔出发去团部听候分派。

很幸运的是,我分到了一排三班,排长还是陈亚军排长,和我一起的还有杨威。

分兵完毕后,我和杨威背着背包跟着排长来到一派一排,三班长和战友们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俩,帮我们整理床位被褥,还教我们怎么放置好自己的东西,让我俩深受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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