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原铁道兵七师 张天国
题记：与著名作家、原重庆作协主席黄济人游山城步道有感。
@坐下来，等我成为古人
午阳，登上十八梯的三月
摩天大楼，从碧波里拔天而起
光影闪烁，浪花仰望着山城步道
人影拥挤，与山城古玩上的灰影
拥抱着古人遥远的体温
————
灯笼照亮石阶，每一步攀爬
都能听见古人的喘息
天灯街，法国传教士手举探照灯
从1900年漆黑的夜晚照过来
回家的人，手扶陡坡泥泞，不再跌倒
天灯巷里的星光，散落山城巷
我在阶梯尽头，与山城的初夜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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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知道我会来，给我撑起了树荫
照过古人的暖阳，照在后背上
遥远的温暖，毛孔里散发出滚烫的古意
未来知道我会去，给我留下了石凳
坐下来，等我成为古人
@合影
沿石阶上坡，黄角树撑开伞盖
遮挡了我和黄济人主席的影子
背靠石梯，远眺长江，快门落下
身为古人，我们为未来作证
————
身后的阶梯，是一秒后就要抵达的未来
每一步攀爬，都无限接近希望
退去的每一步，都是渐行渐远的古迹
黄主席看见的，是江水里快艇的远方
我看见的，是挡住视线的几枚树叶
黄主席说他飞过，在长江
我说，我也飞过，在乌江
我正从支流上追赶长江
请在珊瑚坝上的某一个码头等我
他说，有的人已经消失
有的人，正奔向大海
只有飞快的古人
在缓慢而飞快，等我飞快赶来
————
来到拿铁咖啡馆，黄主席请来两杯
他喝拿铁，我说牙口不好，咬不动
喝美式吧，苦一辈子，习惯了
黄主席说，我苦的时候，你还小
彼此端详，他的忧伤
微笑里，荡漾着和善
我的忧郁，还挂在脸上
忽然，一阵风咔嚓按下快门
我们手举杯子，山城步道的风景里
我们都挂满了微笑
@一棵树，在悬崖上呼吸
步道两侧，黄角树的根
咬死了石墙上每一条缝隙
树冠站在无法呼吸的石墙上
呼吸着坚硬的陡峭，撑起
悬崖绝壁上的伟岸
————
没人知道，这些树的种子来自哪里
也没人知道，被根呼吸得斑驳的石墙
忍受了多少时间的沧桑
黄主席说，你问鸟儿吧
鸟儿的祖辈知道种子的来处
你问时间的先人吧
先人的先人，知道时间的颠簸
他们都有坚韧的呼吸
————
面向树根的横撇竖捺
沉默终于有了答案
我与这颗树一样，一生都在绝壁上呼吸
不同的是
树，熟悉成了高尚
我，呼吸成了仰望
@步道上穿梭的古人
步道上，未来的古人
穿梭的南腔北调
每一句未来的古语，都字正腔圆
就像我今天，古韵十足的方言
————
衣袂，从身边飘过斑斓的古风
未来的古装，仿古的发式
留给未来去模仿
微笑、好奇、跳跃、语调
都契合了祖先的表情
未来，会复制我的喜怒哀乐
当我成为新的古人
他们还会重复我的忧伤
就像我，不情愿重复了古人的伤痛
————
你看，这些未来的古人，多快活啊
这些老树新芽，在江岸上品咖啡
吊脚楼上舞袖，树枝上结同心
树根镂空里听风，哈哈镜前笑哈哈
在厚庐的砖墙上，遥听兰文斌的抗战枪声
穿过传教士和难民躲避大轰炸的防空洞
在“运气这东西全靠好运”条幅下，祈祷好运
他们以幸福的方式，忘记，或悼念古人
就像我忘记了古训
带领他们成为新的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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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和黄主席与他们的表情格格不入
已过花甲和古稀之年，离古人越来越近
而步道上拥挤的古人
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新
左为本文作者 右为著名作家、原重庆作协主席黄济人
2024年3月14日
作者简介
张天国，1980年11月入伍，先后在铁道兵第七师31团、石家庄铁道兵工程学院服役，战士。1984年集体改工，先后在中铁十七局集团四公司任宣传部长、党委秘书长和中铁二十三局集团公司任办公室副主任。
中国作协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青创委员会委员；鲁迅文学院24届作家高研班学员；巴渝文化研究院研究员、重庆大学三峡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在《人民日报》《诗刊》《中国作家》《文艺报》《星星》《诗选刊》《诗歌月刊》《中国艺术家》《北京文学》《飞天》《芒种》《当代诗人》等二十余家发表报告文学、诗歌、散文、评论1000余篇；并入选中国作协年度《中国诗歌精选》《中国诗歌百年》《中国当代诗人》等20余家选本；曾被《中国铁道建筑报》评为“铁建名家”；曾获《银河系》诗歌年度奖--“银河之星”、《重庆晚报》文学特等奖、古井贡民盟杯全国诗歌大赛一等奖、中华文学诗歌类二等奖、第三届奔流文学奖，以及农业农村部、农村杂志社、《诗刊》社、中国诗歌网联合举办的“礼赞祖国.诗韵乡村”全国诗歌大赛二等奖，诗集《爱深了会疼》荣获第三届长河文学特等奖，与《翅膀上的风景》一并获得重庆市委宣传部和重庆作协重点作品扶持奖；第七届中国长诗奖最佳文本奖；2016年1月，由重庆市作协、《重庆晚报》、中铁十七局集团联合主办和重庆话剧团承办了张天国专场诗歌朗诵会；出版报告文学5部，诗集4部，近400余万字。
【责编 杨春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