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8个月的身孕那会儿,执行任务时我的卧底身份彻底暴露了。
那个曾经把我宠上天的黑帮少爷顾凌霄,握着手里的枪托狠狠砸下来,然后把我拖进一间永远见不到光的地下室。
就在那冰冷潮湿的角落里,我早产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那个小小的尸体被顾凌霄用镊子夹走,从那天起我就再也不敢回忆这件事。
就这样在地下室过了6年,有个小女孩居然偷偷钻进我的牢房,对我说:“妈妈,爸爸喝醉了,他抱着酒瓶哭得像个孩子,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呢。”
01
六年前,顾凌霄把我打得浑身是血,又亲手抱走了我刚生下来的死婴,从那天开始,我就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孤独做伴。
四面都是厚厚的混凝土墙,只有一个窄得只能侧身通过的铁门,还有角落里那个散发恶臭的马桶。
有时候实在太寂寞了,我甚至会跟抓来的老鼠聊天,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一样。
这六年里,精神居然没有彻底崩溃,简直就是个奇迹,可身体却被一点点折磨得不成人形。
长年见不到阳光,潮湿的环境加上发霉的饭菜,全身上下每一处关节都疼得像被针扎。
小女孩成了这几年里第一个跟我说话的活人。
她说:“妈妈,爸爸喝醉了,他哭得很伤心,说特别想你。”
我听着这话,完全搞不懂她为什么叫我妈妈,也不知道她口中的爸爸到底是谁。
我想开口回答,可嘴巴张了半天,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太久没有说话,我的舌头早就生疏得像块木头。
急得我猛咳嗽,一大口鲜血直接喷到了她雪白的裙子上。
小女孩被吓得尖叫一声,扭头就跑掉了。
我心里直犯嘀咕,这下完了,肯定要惹大麻烦了。
那些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冲进来把我打一顿出气。
因为六年前,就是我给警方提供的情报,让他们损失惨重。
好几十条人命没了,几个秘密据点也被炸毁。
顾凌霄被迫带着我和剩下的兄弟逃到境外,后来一查,才知道我是个卧底。
从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他们眼里永远的叛徒。
可我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的信念,怎么能算叛徒呢?顾凌霄把所有能想到的折磨手段,全都用在了我身上。
我跪着求他,求他让我死了算了。
他却冷冰冰地说,要留着我的命,“只要你还活着,沈君泽就会被你引出来。”
沈君泽,我的丈夫,一个警察,也是我的战友。
他的人头是顾凌霄最想得到的东西。
突然,“哐啷哐啷”,外面的铁门被粗暴地拉开了。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踩在碎石地面上,有人来了。
听着这节奏,明显不是平时给我送饭的小六。
我缩在墙角,心脏跳得像要炸开,死死盯着那道身影。
他手里提着一瓶白酒,浓烈的酒气瞬间充满整个牢房。
抽着烟,啪地打燃打火机,火光照亮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冷得像块冰。
六年了,我一眼就认出——龙门会的老大,曾经的“爱人”顾凌霄。
他靠着铁栏杆,慢悠悠地吸着烟,四周安静得只剩烟头一明一灭的微光。
“若兰,好久不见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舌头已经生疏太久。
我没回应,他自己接着说:“我们准备离开这里了,这地方越来越乱,钱已经攒够,我们得远走高飞去别的国家,但是,他们不同意带你走,非要让我亲手干掉你。”
杀了我?杀了最好!我活得比死还难受,可他接着说:“不过,我想让你死得有点价值,在你死之前,有一件事你得帮我做。”
他凑过来,捏住我的下巴,强行把我的脸抬起来。
酒气喷在脸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说:“我需要你把沈君泽引出来。”
我听着,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没喜没悲,平静得让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气得一巴掌甩过来,结果自己愣住了,因为我的鼻子突然流出血来。
他挠挠头,“我没用多大力气啊……”
这鼻血,可不是他打出来的,而是我身体病得太重的信号。
我知道,我快要撑不住了。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死,为什么还要帮那个对我百般折磨的顾凌霄,去害我最心爱的丈夫?
02
顾凌霄用白衬衫袖子帮我擦掉血,把我揽进怀里。
我拼命挣扎,却被他死死锁住,他的下巴抵在我头顶,“若兰,你听我说听我说。”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诱惑,“你刚才看到那个小女孩了吧?小薇,她是你的孩子,那年你生的孩子没死,她活着,活得好好的,你帮我搞定沈君泽,我保证留她一命,要是不配合,我让你抱着她一起跳海去。”
我停下了反抗。
03
这是六年来,我第一次被从黑牢里放出来。
阳光洒在我身上时,我惊慌失措得像只受惊的老鼠,尖叫着乱跑。
顾凌霄一把抓住我,拉扯着把我带进了一栋豪华却阴森的别墅。
宽敞的客厅里,几个妆容浓艳的女人正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
“顾少……”她们站起身,朝顾凌霄打招呼,其中一个甚至凑上去,和他当着我的面亲吻起来。
“娜娜,带她上楼洗个澡,给她好好收拾一下。”他吩咐道。
娜娜朝我投去一瞥,眼神冷得像刀,“跟我走吧,贱人。”
娜娜和其他几个女人花了整整一下午,才把我身上的污垢和虱子彻底清理干净。
热水冲刷过我干瘦得皮包骨的身体,肋骨一根根清晰凸显,我整个人像一具风干的尸体。
六年的蹉跎,把曾经明艳动人的警花唐若兰变成了行尸走肉。
娜娜边帮我梳头,声音冷漠却软软的:“你别多想了,顾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想活得久一点,就乖乖听话。”
“娜娜,你先出去。”顾凌霄突然出现在门口。
娜娜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警告眼神,然后离开了。
顾凌霄站在我身后,看着镜子里的我。
他那修长却干瘦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轻轻滑过脖颈和锁骨,又慢慢伸进我的衣领。
我轻轻皱起眉头,厌恶之情藏都藏不住。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突然拽住我的头发,逼迫我抬起头。
“瞧瞧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就算脱光了,谁还会看你一眼!”他恶狠狠地吼着。
这时,门口传来小女孩的声音:“爸爸!”
顾凌霄愣了一下,松开了我的头发。
“爸爸,你终于把妈妈接回来了!”小女孩跑到我面前,抬头认真地打量着我,“妈妈你真漂亮,就是太瘦啦,得多吃点肉才行。”
我看着她,眼眶瞬间湿润了。
这真的是我的孩子吗?她真的是我的女儿吗?
“小薇,晚上爸爸带你和妈妈一起去吃牛排,好不好?”顾凌霄温柔地说。
“太好了!”小薇一边跳一边笑。
她能在这个黑暗的地方长得这么天真活泼,我实在想不透。
去餐馆的路上,小薇一直欢笑着,对窗外的景象充满好奇。
顾凌霄也对她温柔满满,脸上的凶狠一扫而空。
望着这一对“父女”,我的思绪却飘回了二十多年前。
04
那会儿,我也是六岁。
我爸是一名警察,经常出差,每年有两百多天不在家。
每次他回来,我都兴奋得不行,缠着他问东问西。
那一天是我六岁的生日,爸妈说要带我去吃汉堡。
我坐在爸爸自行车的后座,手里拿着一个五颜六色的风车,风车转啊转。
命运的轮盘,也开始转动。
我只记得几声震耳欲聋的“砰砰”声,我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
眼前一片血红。
爸爸妈妈倒在血泊中。
过了很久,一个叔叔跑过来,抱起我,紧紧捂住我的眼睛说:“小丫头,别怕,没事的。”
叔叔把我带回了家。
一开始,我不吃不说不哭,像个行尸走肉。
叔叔家有个大哥哥,叫君泽,他天天陪着我聊天,逗我开心,带我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后来,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一起经历中考、高考,最终考进了同一所警校。
警校毕业后,我们又一起进入公安局,成为刑警。
我们一同破获了不少大案,流血流汗没少吃苦。
有一年,我在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
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沈君泽紧握我的手,哭着说:“若兰,你一定要活着,我要娶你。”
上学时,我们从没和别人谈过恋爱。
工作后,也从未提起结婚的事。
我们心里都清楚,彼此在等对方。
伤愈后那个情人节,沈君泽特意请了一天假,带我去玄清寺看红梅。
那天刚下过雪,雪压在红梅枝头,背后是飞檐翘角的寺庙,美得像幅古画。
在那红梅树下,沈君泽向我求婚了。
我们紧紧拥抱,彼此承诺今生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互相守护。
从玄清寺下山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和我们擦肩而过。
我心里猛地一紧,拉住沈君泽,低声问他:“你觉得他挺像某个人吗?”
沈君泽也瞥了一眼,说:“对,我也留意到了,感觉挺像顾凌霄。”
顾凌霄是龙门会头目顾震的大儿子。
我们这两年一直盯着这个黑帮的动向,可他们非常狡猾,从不露出破绽,真的很难找到切入点。
如今顾凌霄突然出现在这里,简直是天赐良机,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我对沈君泽说:“你先回去吧,我偷偷跟着他,看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沈君泽了解我一旦下定决心就拦不住,只好叮嘱:“我在山下等你,你一定得小心,千万别和他正面对抗!”
我悄悄尾随顾凌霄走进寺庙,只见他跪在佛像前,虔诚地点燃三炷香,嘴里念叨着什么。
难道这家伙突然想改邪归正了?不可能!
他身为龙门会重要人物,手段冷酷无情,绝不是能被佛祖收纳的善男信女。
顾凌霄点完香,起身准备离开。
我的跟踪到这里也没法继续了,我便买了几炷香,借口问起寺里的僧侣:“刚才那位帅哥经常来这里吗?”
僧侣答:“是的,他每个月会来两三次,时间不太固定。”
这个消息激发了我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要靠近顾凌霄,渗透到龙门会里去。
沈君泽强烈反对,但我软硬兼施,说:“要是不让我干这一票,我就不答应跟你结婚!”
他愣了愣,最后还是同意了。
我对他说:“君泽哥,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等我扫荡龙门会结束,我就不当刑警了,改行去做窗口服务,为人登记户口本,嫁给你,生孩子,好不好?”
沈君泽没吭声,脸上气呼呼的。
我在玄清寺守了半个月,终于又见到顾凌霄。
他点香时,我眼睛死死盯着他。
烧完香,他突然转身,目光锐利地锁定我。
四目相交,那一刻,我知道他注意到了我。
我不慌不忙地跟他说:“你好像一直在盯着我,我们认识吗?”
他反问:“认识吗?”
我笑着说:“能不能认识一下?”
他说:“为啥?”
我红着脸补充:“你真的很…帅。”
顾凌霄不屑地转过头走人,嘴里嘟囔着“真莫名其妙”。
此后,他每次来上香,我都主动搭话。
终于有一天,他开口说:“美女,陪我吃顿饭吧。”
我成了顾凌霄的“女朋友”。
他带我进出那些神秘的会所和地下赌场,我暗中收集对警方有用的情报。
领导担心我的安全,劝我赶紧撤离,毕竟顾凌霄太危险了。
但我保证:“再干这一回,我就罢手。”
三天后,顾凌霄邀请我参加一个重要活动,我知道一定能挖出大料。
果然如此,我全程目睹了他和境外黑道交易枪支。
交易结束时,顾凌霄显得很开心,喝了几杯酒。
他盯着我,眼里掀起狂风暴雨般的情绪,说:“兰,你身材真不错。”
我立刻感到不对劲。
我们相处了两个月,他竟然还没真正碰过我,说明他还没完全信任我。
而如今,让我跟着他参与最核心的行动,显然他彻底放下了心防。
眼看局势紧张,他拉我坐到腿上,开始解我衣扣。
我赶忙按住他手,顾凌霄眯起眼,拿起桌上的枪,枪口顶着我的额头,“脱。”
05
我裹紧大衣,走在细雨蒙蒙中。
沈君泽给我打电话,连续打了九次,我终于接起来:“君泽哥,我们分手吧。”
把掌握的全部关于龙门会和顾凌霄的资料交给组织后,我递交了辞职申请,离开了警队。
八个月后,沈君泽终于找到了我,此时我已经怀孕八个月了。
他紧紧抱住我,深情说:“若兰,龙门会被我们摧毁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嫁给我,让我来守护你一辈子吧……”
我们选在邻县一家小饭店,举办了简单却温馨的婚礼。
出席的,主要是沈家的亲朋好友,还有沈君泽的大队长担任证婚人。
那天的天气糟透了,下午开始天空就布满了浓厚的乌云,到了傍晚,风雨更是猛烈起来。
“沈君泽,你愿意娶唐若兰为妻吗?愿不愿意从此守护她、疼爱她,不管将来的日子是风雨交加还是晴空万里,艰难困苦还是平淡安稳,都陪她一起走下去?”
“我愿意。”
我从回忆里猛地拉回来,发现沈君泽早已不在我身边。
顾凌霄的车还在路上颠簸,窗外的景色愈发萧条,这地方一点都不像“吃牛排”的高档饭馆。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栋破败的废弃工厂前。
顾凌霄让手下看着小薇,然后把我拉下车,“吃牛排之前,先干点活儿。”
他说,“警察抓了我三弟,我答应用你去换人质。”
他打开对讲机,语气冷酷:“狙击手就位,一旦人质交换结束,警察带唐若兰离开,马上开枪,一个都别留。”
他说着猛地抓住我的头发,“你说,来拿人质的会不会是沈君泽?你朝思暮想的沈君泽?”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最好别指望他,他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的。
我的笑引起他的愤怒,他脸色阴沉,冷冷地骂道:“该死的叛徒!”
奇怪,我哪里背叛了?我对自己的信念从未动摇。
二十分钟后,对讲机里传来声响:“顾少,他们来了!”
顾凌霄和手下迅速上膛,工厂门缓缓打开,走进来三个人。
中间那人我认识,是顾凌霄的三弟顾小龙。
旁边两个我怎么也没见过,眼神和气质显然是我以前的同行。
顾凌霄眯着眼睛,“沈君泽呢?沈君泽怎么没来?”
“顾凌霄!你说要的人我们给你带来了!”对面的便衣警察高声回应,“开始交换!”
“我说的是沈君泽亲自来!别在我面前糊弄!”
顾凌霄怒吼着举枪上膛,气氛瞬间紧绷。
“顾……顾凌霄。”我开口了,这是六年来的第一次开口。
“留下顾小龙,放那两个警察走。”
他冷冷地瞥我一眼,“凭什么?”
“我不走,我跟你待着。”
他依旧无视我,我缓缓跪下,哀求道:“别放我,我要你,要小薇,我们一家三口逃得远远的,好不好?”
他的脸色终于松动了些,沉默中垂下了眼帘,放下枪,“留下顾小龙,两个警察滚蛋。”
回去的路上,顾凌霄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小薇也安静下来,乖巧地玩着她的玩具——一把逼真的仿真手枪。
回到别墅,顾凌霄冷冷地说道:“娜娜,把小薇带上楼去!”
娜娜走过来牵起小薇。
顾凌霄转身猛地甩了我一巴掌,“想做小薇的妈妈?你配吗?”
他掐紧我的脖子,“沈君泽不出现,迟早我要亲手结束你的命!”
我只是笑了,鼻血流进嘴里,把牙齿染得通红,感觉倒也像个妖孽。
顾凌霄松开了手,我跌坐在地上,再次被押回那牢房。
熟悉的黑暗,湿漉漉的空气,还有死一般的寂静,让我莫名生出一丝安全感。
我缩在墙角,发呆。
被关六年,我学会了用发呆来逃离痛苦,数不清的日夜如此度过。
在发呆里,过往的回忆一幕幕掠过眼前,交织混乱,像是撕扯着我的灵魂。
沈君泽、顾凌霄,还有我的亲生父母,养父母,像幽灵般真实又虚幻。
忽然,外面的铁门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不该有人送饭,难道是谁来了?
手电筒的光穿透铁栏杆射进来,光背后隐约是个身材娇俏的女子,正是娜娜。
“唐若兰,过来。”
她招手示意。
我爬起来,走到栏杆边,她把一个塑料袋塞进我手里,“这是止痛药,或许能帮你缓解一些痛楚。”
我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对我示好。
临走前,我请她把手电筒留下。
我从枕头下掏出一张照片,借着那点光仔细端详着照片上的人。
这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一张照片。
那身整洁的警察制服映衬着他俊朗的面容,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光,嘴角挂着阳光般的笑容。
君泽哥,好久不见了。
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六年前。
婚礼上,司仪的声音响起:“沈君泽,你愿意娶唐若兰为妻,从今以后爱她、护她,无论未来风雨还是晴天,艰难或幸福,你都答应陪她一生吗?”
“我愿意。”
话音刚落,司仪的额头上突然冒出一颗鲜红的弹痕,他像被击倒的玩偶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那一瞬间,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沈君泽却迅速挡到了我面前,一把把我扑倒。
餐厅的玻璃瞬间炸裂,宾客们惊叫四起。
“若兰,快走,赶紧走!”他拉着我的手,朝后厨冲去。
我回头一看,沈君泽的父母,也就是我养父母,还有其他十几位亲朋好友,纷纷倒在了血泊中,他们成了无辜的靶子。
沈君泽迅速打开后厨通往地下室的门,“若兰,你从这里下去,可以绕出去,我会在这里守着你。”
“君泽哥,咱们一起走啊……”我哭喊着,他只是苦笑着摇头,转过身去。
那时候,我看到他背上已经插了两个弹孔——他用身体替我挡了枪。
眼泪在眼眶打转,我崩溃了。
一把把他拖进地下室,找了个储藏间,“君泽哥,别急,我帮你止血,把子弹取出来,你要撑住啊。”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呕血,气息越来越弱,脸色青紫,像要窒息。
我试过一切,但什么也做不了。
天啊!不要夺走我的君泽!不要让我什么都没有!
他没受多久痛苦,没过一分钟,他的呼吸停了,瞳孔放大。
那双平时温柔盯着我的眼睛,此刻成了一滩冷漠浑浊的水。
我来不及哭泣,心里只剩下麻木,整个人蒙了。
我记得把他的尸体用布盖着,锁上储藏间的门,不能让顾凌霄找到他的身体。
他会把他的头当足球一样踢玩。
刚走出后厨,顾凌霄的枪口就顶上了我的额头,一记枪托狠狠敲在我的下巴上,连带着两颗牙齿掉了下来。
紧接着是重重一拳,将我打翻在地,接着又是一脚狠狠踢在腰上。
可我却感受不到疼痛,心已经死了,只剩下无尽的麻木。
沈君泽,六年前死去了。
可顾凌霄并不知道这个事实。
警察来得很快,顾凌霄没来得及搜查现场,便把我带走了。
我猜警方隐瞒了君泽的死,是想利用顾凌霄的复仇心态,让他暴露弱点。
比如,这次拿君泽的名义进行人质交换,就是为了诱骗他出面,好抓他。
可顾凌霄戒备心太强,加上我还在他手里,他没敢轻举妄动。
小六下来给我送饭,我说:“我想见顾少。”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离开了。
没过多久,顾凌霄出现了,一身酒气。
我记得他以前不爱喝酒,那次醉酒后,他强暴了我。
一闻酒味,我就心头一紧,知道这次的他很危险。
酒精让他情绪波动大,易怒又易做傻事。
但每枚硬币都有两面,酒醉时他判断力差,却更容易被感情打动。
他冷淡地问:“找我干什么?”
我走过去,轻轻抱住他,头靠在他胸膛上,听见他的呼吸突然停了一下。
“别生我的气,好吗?”我轻声道。
他没挣脱,反而问:“为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变了,开始求我原谅?”
“因为……我见到了我们的女儿,原以为她已经死去,心死如灰,可这次见到她,她那么可爱,我想好好做她的母亲,把全部爱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