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六岁那年，我开始克她。
我摸女儿她就肺炎咳出胆汁，婆婆摸女儿就马上退烧。
我抱女儿她就过敏冒出恶心的肉芽，婆婆抱回去就立即康复。
甚至我和女儿住在一起后，她浑身脓疮得了白血病。
我想搬出婆婆家。
老公疲惫地别过脸。
“不住这里，谁照顾优优？我们又没钱请保姆。”
我妈也在旁边劝我。
“是啊，你婆婆多好，你们两口子赚的不多，得多攒点给孩子傍身。”
我拼命压抑想搬走的心情，可怀里的女儿还是一点点变轻。
送走她的那天，我穿着她最喜欢的蓝裙子，从楼顶纵身跃下。
失去意识前一秒，我惊觉女儿病的蹊跷。
为什么每一次恶化，都发生在我触碰她之后？
再睁眼，我回到了女儿六岁生日那天。
1
“妈妈，奶奶说今天带我去买新娃娃！”
优优站在门口仰着小脸看我，
我低头，看着健康的她眼眶发热。
上一世，就是从这个生日开始，一切都变了。
婆婆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笑容慈祥：
“醒啦？快来吃早饭，今天我带优优去游乐场玩。”
和上一世一样的场景，我深吸一口气。
“不用了，我已经想好带优优去哪了。”
碰到优优小手的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婆婆脸色微微一僵。
我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优优很快就和上一世一样干咳，越来越剧烈。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婆婆急忙过来拍优优的背，“来，奶奶看看。”
神奇的是，婆婆的手刚碰到优优的背，咳嗽声就立马减弱了。
我死死盯着婆婆那只布满皱纹的手。
难道是婆婆动的手脚？
“你看，还是得我来吧。”婆婆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刚刚咳嗽过的女儿小脸涨得通红，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吃饭了。
我拿过她的小碗，把她抱在怀里准备喂她，
优优突然开始用小手拼命抓挠脖子，嘴里还嘟囔着，
“妈妈，痒……优优好痒啊。”
不一会儿，优优的脖子上、手上甚至所有皮肤裸漏的部分都起了红疹，有的还冒出了恶心的肉芽。
婆婆顿时红了眼眶，拼命从我怀里夺走孩子，
“你这当妈的怎么回事！都说了别用那么多化妆品非不听，这下好了。”
优优刚被婆婆抱在怀里，那一片又一片骇人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
我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我从优优出生就这样，怎么现在才……”
“别跟我犟！当妈的就得以孩子为中心！”
“我看优优跟你睡早晚也会出问题！还是我亲自带着放心。”
我气极，却也没再跟她吵，这一世我真的不敢再拿女儿去冒险。
躺在床上，我思来想去，还是摇醒了在我旁边打呼噜的老公。
“阿勇，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我一碰优优就生病，妈碰就没事？”
郑勇在我旁边睡意朦胧，“那就让妈带着呗，正好你也省事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不明白为啥会这样。”
我又扯了扯他，“老公，我想带着优优搬出去住，钱的事不用操心，我找我闺蜜借。”
郑勇一面又翻了个身，“行，那就按你说的来，妈要是不同意我跟她说。”
“谢谢你，老公。”我从背后抱住他。
不管怎样，这一世我铁了心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2
“什么？你们要搬走？我不同意！”婆婆用手指着我，声音尖利，
“你放心让她带优优，我还不放心呢！”
“妈，优优也大了，我们总是要搬走的。”老公语气无奈却坚定。
婆婆狠狠瞪了我一眼，一边流着泪一边拉着优优的手，
“优优，要是在妈妈那儿受了委屈，就来找奶奶。”
新公寓窗明几净，我收拾好东西心情舒畅无比。
远离了婆婆，这下总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妈妈，我放学回来了！”优优蹦蹦跳跳从门口进来。
我摸了摸她的小脸，“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谁知道，熟悉的噩梦再一次上演。
优优刚洗了手从洗漱间出来，就开始呼吸急促，进而开始咳嗽。
“优优，优优，你怎么了？”
我赶紧把她抱在怀里拍背，不一会儿她从头到脚又长满了红疹。
我不敢再碰她，赶紧给老公打电话，“阿勇，你快回来，优优又开始生病了！”
“小欣你别急，我这会加班走不开，我让妈过去。”
不一会儿婆婆阴沉着一张脸夺门而入，一把扯过优优抱进怀里，
“我的宝贝儿这是这么啦？快让奶奶看看。”
婆婆的出现的效果立竿见影，优优再一次恢复了正常。
婆婆这才抬眼看我，“都说了是因为你还不信邪，受苦的可是孩子！”
优优躲在婆婆怀里，看我的眼神已然恐惧无比。
我一下子被那眼神刺激到，“走，上医院查！我还就不信真的是我的原因！”
郑勇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的化验结果也同步出来了。
“孩子咳嗽、浑身过敏的原因可能是反复接触了不明过敏原。”
听了医生的话，婆婆更加阴阳怪气，
“也不知道某些人是怎么当妈的，连孩子都照顾不好！”
难道不是婆婆，而是因为我？
我指着旁边的老公，“阿勇，你去把优优抱怀里看看！”
郑勇无奈地把优优抱在怀里哄了半天，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铁证如山不容我再辩驳，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婆婆把优优从我身边带走。
回到公寓我大哭一场，接着从里到外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换了一遍，化妆品也都扔了。
第二天我到婆婆家里，优优一看到我就马上躲在奶奶身后。
“妈，我已经把所有化妆品都扔了，东西也都换了。”我声音低低。
婆婆叹了一口气，可那眼神却让我不寒而栗，
“小欣，跟我生活在一起，就让你这么不开心吗？”
我愣了愣，鼓足了勇气，“妈，优优总要长大的。”
“那行，如果再出问题了，可别再来找我。”婆婆牵过优优的手给我，“希望你这次可别后悔。”
“妈，我一定不会再让优优受到伤害的。”我低着头。
可是，我最不想看见的场景又再一次出现了。
3
我把优优带回家，习惯性用手试她的额温。
谁知我刚把手伸出来，优优就偏了偏头躲开了。
她眨巴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害怕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对她说：“优优别怕，妈妈……已经把那些都扔掉了。”
优优“哇”的一声哭出来，一下子扑进我怀里，
“妈妈！我好想妈妈！可是奶奶说妈妈是坏人，靠近妈妈我就会痛痛！”
我的眼泪也瞬间流了下来，紧紧抱住小小的身体，
“对不起优优，妈妈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痛痛了。”
我帮优优洗了澡，然后抱着她一起躺在了床上。
许是这段时间的折腾，优优在我身边很快就睡熟了。
夜深了，我突然被身边炽热的体温烫醒。
我迷糊着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头脑清醒。
躺在我身边的优优不受控制地抽动着，脸颊已然烧得通红。
她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长满了透明的水泡，有些已经被她抓到破裂，流出的浓水腥臭无比。
我俯身过去准备把优优抱起，可她的小手小脚还在不停地挣扎地推开我，
“妈妈坏！我不要妈妈！优优痛痛，要奶奶！”
这时郑勇刚下了夜班推门进来，看见这幅场景一把将优优抱起，
“小欣，快！我抱着优优去医院急诊，你联系妈一起过来！”
优优到了医院已经濒临休克状态，进了icu。
婆婆从医院大门口径直朝我走过来，抡圆了手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李欣欣，我怎么说的！”
我捂着脸泪如雨下，郑勇在旁边劝慰到，“妈，小欣她也不是故意这样的。”
医生从icu走出来，摘下口罩，
“孩子已经暂时脱离危险，当家长的一定要注意好别再让孩子接触了！”
“可我明明没有……”
“现在优优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婆婆打断我的话，我还想辩解，郑勇朝我使了使眼色示意我别说了。
优优在icu的三天，我日日夜夜在门口。
看着她饱受折磨的小脸，我心痛得不能自已。
郑勇走到我的身边，低声说：“唉，小欣，你也别怪妈，她也是心疼优优。”
我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阿勇，你说，真的是因为我优优才这样的吗？”
郑勇的眼神下意识闪避了一下，接着张开双臂把我拥进怀里，
“小欣，唉，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信，或许等一阵子就好了。”
优优一出院婆婆马上就把她接走了，我连碰都不能碰。
身边清清冷冷，我百无聊赖点开了本地论坛，
一条帖子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4
【最近宝妈们是不是总是会遇到宝宝莫名其妙生病的情况？不要担心，这段时间是水逆，到月底就好了。】
下面留言的宝妈们数不胜数，
【是啊，我家宝宝老是莫名其妙的一会儿咳嗽，一会发烧。】
【老师说得实在太准了，我儿子班上一大班小朋友都生病了！】
【是的是的，最搞人心态的是，在我手上就生病，一送到我妈那啥事没有！】
看到这条评论我眼睛一亮，马上打开了留言框私聊对方：
【你好，我最近也遇到这种情况，我一碰女儿就生病，婆婆一接过来就好！】
对方回复的很迅速：
【哎呀那还不好办，直接丢给你婆婆带就好啦！还减轻负担了！】
我又回复到：
【我就是想搞明白为啥会这样，姐妹你后面把孩子接回来了吗？】
对方迟疑了一会，发过来了一条：
【姐妹我也不骗你，我妈找了一个半仙说我家有点问题，解决了就没事了。】
拿着手机的我手在不停颤抖着，还是打出了那句话：
【姐妹，你把半仙的联系方式推给我吧，我也想找他看看。】
刚加上半仙的微信，第一句话就让我吃了一惊：
【你家孩子是不是一靠近你就莫名其妙生病，其他人就没事？】
我赶紧回复：
【大师，我家女儿的情况现在越来越危险了，请你帮帮我！】
半仙紧接着又发过来：
【你跟你现在丈夫之前，是不是流产过三个胎儿？】
我沉默了。
那是在遇到郑勇之前的事了。
早年父母离异的我极其渴望得到关爱，固执地和一个渣男纠缠了很多年，
却在为他流产三个孩子后被他抛弃。
郑勇捡到万念俱灰的我，给了我一个家。
我极其感谢他，失去生育能力的我用试管拼了半条命才生下优优。
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女儿。
【你女儿的病是不是医院也查不出来原因？那是因为你流产过的孩子已经变成了怨灵，只要你还在，它们就缠着你女儿。】
【只有你这个当妈妈的亲自带着他们离开世间，你女儿才有救。】
我脑中顿时浮现优优活泼可爱的模样，流泪不止。
这时郑勇一反常态早早下班回来，一回家就抱住我，
“老婆，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委屈了，所以赶紧回来陪你。”
我看着面前温柔的丈夫，忍着喉间的哽咽，
“你说，要是我不在了，优优会健康活泼地长大吗？”
郑勇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小欣你说什么呢？别乱想了。妈把优优当眼珠子，她不会有事的。”
“这段时间你就休息休息吧，优优交给妈就行。”
我起身走向厨房，“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饭。”
夜间趁着郑勇睡去，我悄悄起身，整理着手里的财产。
我已经决定好，今晚就跳楼，这一世绝对不能再害死女儿！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我却开始浑身发抖！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女儿六岁生日后，我突然开始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