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静,嫁给王强已经7年了。
每到大年三十,我婆婆总是一个人在厨房忙得满头大汗,而我那3个大姑姐——王丽、王芳、王婷,却只会在客厅嗑瓜子、看电视,把这一切当做天经地义。
婆婆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关节炎让她膝盖疼得直不起腰,可她还是从早上5点忙到下午,只为让全家吃上一顿热乎乎的年夜饭。
3个姑姐从没想过婆婆的辛苦,甚至还嫌菜不够新奇。
7年了,我算是看透了,有些所谓的传统,其实就是拿来压榨人的借口。
今年大年三十,我看着婆婆弓着背在厨房忙碌,姑姐们还在沙发上笑闹,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住。
01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就像一场没硝烟的战争,而婆婆,永远是那个独自上阵、累得筋疲力尽的老兵。
我们家不算多富裕,但日子过得还行,王强是家里独子,上面有三个姐姐,也就是我的三个大姑姐。
大姑姐王丽,带个总爱摆谱的儿子小明;二姑姐王芳,爱显摆她买的礼品;三姑姐王婷,最年轻,成天抱着手机刷短视频。
每到春节,她们就带着老公孩子,浩浩荡荡回娘家,说是团圆,其实就是来享福的。
我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团圆”的冲击,是结婚后第一个春节。
那会儿我刚嫁过来,满心以为会融入一个温馨的大家庭。
婆婆看起来和善,王强也说家里没什么规矩,随和得很。
可大年三十那天,我早上五点多起床,想去厨房帮帮忙,却发现婆婆已经在忙活了。
她不让我动手,说我刚怀孕,得好好休息,别累着了。
我只好去客厅陪三个姑姐,她们围着电视,嗑瓜子,聊明星八卦,时不时让我帮忙拿点水果或倒杯水。
我当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想着是大过年的,大家开心最重要,也就没多说。
中午饭是婆婆一个人做的,吃完后,姑姐们又坐回沙发,瓜子壳吐得满地都是。
婆婆在厨房默默洗碗、收拾残局,然后又开始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悄悄走进厨房想帮忙。
婆婆却笑着把我推出去:“小静,你去歇着,这些活儿我来就行。”
那年的年夜饭,摆了满满一桌,鸡鸭鱼肉,色香味俱全。
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姑姐们不停夸婆婆手艺好,菜式丰富。
可我看着婆婆眼底的疲惫,觉得那些菜吃在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
王强偶尔给我夹两筷子菜,对婆婆的辛苦,他好像完全没放在心上。
后来几年,每年都这样。
从我怀孕到生下女儿小雨,再到小雨会跑会跳,婆婆总是不让我管厨房的事。
她说女人坐月子得养好身体,带孩子又辛苦,这些都是她拒绝我帮忙的理由。
其实我知道,她是怕我做不好,怕姑姐们挑刺,或者怕我累着会让她们不高兴。
她宁愿自己累得腰酸背痛,也要维持表面的和气。
这种和气,是靠她一个人的牺牲换来的。
她把所有辛苦都咽进肚子里,却换不来一句真心的关心。
姑姐们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有时还抱怨婆婆的菜“老土,没创意”。
今年是我嫁过来的第七个年头。
婆婆快七十二岁了,身体越来越差,关节炎让她阴雨天疼得走不了路,多年操劳也让她的背更驼了。
可一听说三个姑姐要回来过年,她还是笑得合不拢嘴,好像她们的电话比什么药都管用。
大年三十早上,我带小雨去超市买年货,婆婆则早早开始在家准备。
我们下午回来时,三个姑姐已经带着家人到了。
王丽穿着一件名牌毛衣,带着她那趾高气扬的儿子小明。
王芳提着一堆礼盒,进门就喊:“妈,我回来了!”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嗑起瓜子。
王婷最年轻,爱打扮,一头染成棕色的长发,手里拿着最新款手机,眼睛不离屏幕。
婆婆在厨房忙得满头大汗,油烟味和菜香混在一起,弥漫了整个屋子。
姑姐们却像没闻到一样,坐在客厅看春晚彩排,笑声不断传出来。
我看着她们悠闲的样子,又看看婆婆在厨房弓着腰的身影,心里的火苗开始烧起来。
02
我不是没试过改变这种不公平的局面。
第一年,我想帮忙,婆婆把我推出厨房,说我怀孕不能累着。
第二年,我主动去洗菜、切菜,婆婆一边说“你歇着”,一边把我切的菜重新切一遍,说“得切得齐整点”。
我知道她不是嫌我,而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干,怕我累着或者做不好会让姑姐们有意见。
那年春节,我无意间听到婆婆和老姐妹打电话,叹气说:“孩子们回来我高兴,可累得我晚上睡不着,腰疼得翻不了身。”
她语气里满是疲惫,却从没对姑姐们抱怨过一句,怕她们觉得自己“老了没用”。
这让我更想改变现状,可每次尝试都失败了。
第三年,我提出全家一起包饺子,试图让大家都参与厨房的事。
我准备好饺子馅和皮,兴冲冲地招呼大家。
王丽却说:“我包的饺子不好看,还是妈来吧。”
王婷嫌麻烦:“包饺子多费劲,妈做就行。”
活动最后不了了之,婆婆还特意准备了三种馅料,只为让每个人都吃得满意,累得手腕都肿了。
我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气。
第四年,我实在忍不住,跟王强说:“你看妈多辛苦,你姐她们怎么一点忙都不帮?”
王强当时正玩手机游戏,头也没抬:“她们是回娘家,算客人,妈也喜欢自己做,觉得我们弄不好。”
我气得差点没背过气。
客人?这是她们的亲妈!自己的妈累得直不起腰,女儿们却在客厅当“客人”?
这算什么道理?
我跟王强大吵了一架,他觉得我小题大做,我却觉得他冷漠得可怕。
吵完后,他敷衍地去厨房问了一句:“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婆婆笑着说:“不用不用,快好了。”
王强就心安理得地回来,还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看吧,不是我不帮,是妈不让。”
从那以后,我对王强失望透了。
他不是不懂,只是懒得改变,习惯了这种不公平的模式。
姑姐们更是把这种“享受”当成了理所当然。
第五年,我试着组织全家分工做年夜饭,提议每人做一道菜。
王丽说她“不会做饭”,王芳说“忙了一年后想休息”,王婷直接说“厨房油烟大,弄脏衣服怎么办”。
王强也没当回事,说“随她们吧”,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今年大年三十,婆婆从早上五点多开始忙,一个人在厨房忙得团团转。
年夜饭的重头戏是红烧肉和炸鱼,油锅滋滋响,热气腾腾。
婆婆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把鱼放进油锅,又一条条捞出来,动作慢得让人心疼。
她额头满是汗,背驼得更厉害了。
我在超市买年货时,遇到了邻居张阿姨,她提到婆婆去年过年后因为太累,住院了三天,却瞒着全家,说是不想让孩子们担心。
我听了这话,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
回到家,我给婆婆倒了杯水:“妈,您歇会儿,喝口水吧。”
婆婆接过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摆摆手:“没事,我不累,你去陪孩子们,别让他们吵到你姐她们。”
我心里酸得难受,婆婆总是把别人放在第一位。
走出厨房,我看到客厅里,王丽在跟王芳聊新买的包包有多贵,王婷戴着耳机刷短视频,时不时笑出声。
她们的孩子在客厅跑来跑去,尖叫声刺耳,她们却连管都不管。
茶几上堆满了瓜子壳和零食袋,我忍不住说:“妈在厨房忙了快八个小时,你们不去帮帮忙吗?”
王丽头也不抬:“小静,妈喜欢做饭,她乐意,我们帮了反而添乱。”
王芳笑着附和:“是啊,妈做了几十年饭,手艺好,我们可比不上。”
王婷压根没理我,沉浸在手机里。
我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怒火。
我知道,婆婆确实喜欢做饭,但喜欢不代表她不累。
喜欢做饭,不代表她就该一个人扛下所有活儿。
03
我弯腰想收拾茶几上的垃圾,刚低头,王丽的儿子小明冲过来,撞了我一下,我差点摔倒。
他手里的果汁洒了一地,小明哇哇大哭:“妈妈,她撞我!”
王丽立刻放下手机,冲过来抱起小明,瞪着我说:“小静,你干什么呢?没看到孩子跑过来吗?这么不小心!”
我愣住了,明明是我在收拾垃圾,被小明撞了。
我还没解释,王强从卧室出来,看到地上的果汁和小明的哭声,皱眉问:“怎么回事?”
王丽添油加醋:“还能怎么回事?小静不小心把果汁洒了,还差点撞倒小明。”
我看着王强,等着他帮我说话。
可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说:“没事,小孩子淘气。小静,你把地擦擦吧。”
我感觉胸口被堵住了,呼吸都困难了。
那一刻,我彻底明白,在这个家,我永远是那个“外人”,永远是那个得担责任的人。
我的付出被忽视,我的委屈被无视,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争辩,默默拿了拖把和抹布,把地上的果汁擦干净。
客厅又恢复了热闹,姑姐们继续看电视,孩子们继续打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我擦完地,回到厨房,看到婆婆在小心翼翼地舀汤里的浮沫。
她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那么单薄。
“妈,我来吧。”我走过去,想接过她手里的勺子。
婆婆回头,带着疲惫的笑:“不用,小静,这汤得慢慢熬,你去歇着。”
我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被油烟熏红的眼睛,心里一阵阵疼。
她从早上五点忙到现在,下午三点多了,九个多小时,只吃了一碗面,连休息都没停过。
“妈,您真的不累吗?”我轻声问。
婆婆叹了口气,揉了揉腰:“人老了,哪有不累的。可看着你们回来过年,我心里高兴,也就不觉得累了。”
她的话让我更难受,她把辛苦包装成了幸福。
而姑姐们,却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幸福”,从不问背后付出了多少。
厨房里,待洗的碗筷堆成山,还有一堆没处理的食材。
我看着那盆没洗的青菜,还有几条活鱼,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婆婆还是得一个人干。
我走出厨房,站在阳台上,给闺蜜小丽打电话。
“小丽,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压低声音,把家里的事说了。
小丽听完,气得说:“小静,你婆婆也太好欺负了!你老公呢?他眼瞎吗?他姐也太离谱了!你得站出来说两句!”
“说什么?说了有用吗?王强只会觉得我事儿多,姑姐们会觉得我矫情,婆婆还会劝我算了。”我苦笑。
“算了?凭什么算了!你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得有底线!”小丽声音高了几度。
挂了电话,我心里乱糟糟的。
小丽的话像导火索,点燃了我压了七年的愤怒。
我不是没底线,只是我一次次退让,以为忍忍就能换来和谐。
可事实证明,我的退让只让她们更肆无忌惮。
我回到客厅,春晚彩排还在放,姑姐们笑得前仰后合。
王丽的儿子小明拿着遥控器乱按频道,完全不顾别人。
“小明,别乱按遥控器。”我提醒。
小明不理我,继续按。
王丽瞟了我一眼:“小孩子玩玩,小静,你别管。”
我看着小明手里的遥控器,突然有了个主意。
我走到电视前,直接拔了电源。
客厅瞬间安静,电视屏幕一片黑。
“小静,你干什么?”王丽第一个反应过来,语气不善。
“电视看久了,休息下。”我淡淡地说。
王芳皱眉:“好好的,拔什么电源?我们正看到精彩呢。”
王婷摘下耳机,疑惑地看着我。
我没理她们的抱怨,静静站在那儿。
我感觉心跳得很快,手心都出汗了。
我知道,我迈出了第一步。
婆婆从厨房探出头,看到客厅的紧张气氛,赶紧走出来,担忧地问:“怎么了?怎么把电视关了?”
“妈,您歇会儿,今天的年夜饭,我来做。”我看着婆婆,语气坚定。
婆婆愣住了,姑姐们也愣住了。
她们大概没想到,我会说出这话。
“小静,你……”婆婆想说什么,被我打断。
“妈,您累了,我看得出。今天我来,您休息。”我扫了一眼三个姑姐,语气不容置疑。
王丽笑了,带着点不屑:“哟,小静,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你不是不爱进厨房吗?别把年夜饭搞砸了,我们可没饭吃。”
王芳也说:“是啊,小静,你就别折腾了。妈做了几十年饭,手艺好,你弄不好。”
我看着她们,突然觉得她们的嘴脸特别难看。
她们不是关心年夜饭,是不想让我打破她们的舒适圈。
她们怕我插手,因为那可能意味着她们也得干活。
我看向婆婆,她正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担忧,还有一丝愧疚。
“妈,您信我吗?”我问。
婆婆沉默几秒,点点头,轻声说:“信。”
得到婆婆的肯定,我心里暖暖的。
至少,婆婆是懂我的。
我转身准备进厨房。
可就在这时,王婷突然开口,语气带刺:“李静,你别以为做顿饭就能证明什么。妈就是爱操劳,她喜欢这样。”
这句话,像火柴,彻底点燃了我心里的火山。
04
王婷的话像刀子,扎进我心窝,又像火星,引爆了我压了七年的怒火。
爱操劳?她喜欢?
这是多冷漠多自私的话!
婆婆为了这个家,为了她们,付出了多少,却被自己女儿用这种语气评价。
我猛地转身,看向王婷,眼神冰冷。
“爱操劳?她喜欢?”我重复她的话,带着嘲讽,“如果她真喜欢,为什么每次做完饭腰酸背痛?为什么每年过完年都要病一场?王婷,你摸摸良心,她真喜欢一个人在厨房忙十几个小时,而你们在外面嗑瓜子看电视?”
我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客厅瞬间安静,连小明都停下哭声,呆呆地看着我。
王婷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脸色发白,想说什么,却被我堵了回去。
“你们是她亲女儿,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可你们做了什么?每年回来就是坐着吃,挑三拣四!你们把她当什么?免费保姆吗?”我越说越激动,声音不由得高了。
我指着厨房门口的婆婆,继续说:“她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供你们读书,现在老了,身体不好了,你们连帮她洗个菜、端个碗都不肯,还说风凉话!”
王丽和王芳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她们大概没想到,我这个平时不吭声的弟媳妇,会突然发这么大火。
“李静,你别太过分了!”王丽站起身,指着我,“这是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外人?”我冷笑,看向王丽,“我是王强的妻子,是这个家的儿媳妇,我不是外人!我看着婆婆这么辛苦,我心疼她!你们呢?你们心疼她吗?还是你们根本没心?”
我的话像刀子,直刺她们的心窝。
婆婆站在一旁,脸色苍白,想说话,却被我的动作震住了。
我转身走进厨房,看到婆婆因为劳累手抖,差点烫到自己。
我心痛地扶住她,低声说:“妈,您别再干了,今天我来替您讨个公道。”
我直奔电饭锅,端起一锅刚煮好的白米饭,热气腾腾。
这是婆婆早上五点多起来煮的,怕人多不够吃,特意煮了满满一锅。
我用力端起电饭锅,转身走出厨房,面对客厅里目瞪口呆的姑姐们。
我把电饭锅重重放在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
白米饭的香气弥漫开来,可没人有心思去闻。
我拿出一块婆婆用了十年的旧抹布,扔在饭锅旁,说:“这块抹布,婆婆用了十年,洗了多少碗,你们知道吗?”
我转向姑姐们,逐一质问:“王丽,你送的礼品能换婆婆十年健康吗?王芳,你觉得妈做饭是应该的,那你为她做过什么?王婷,你说她爱操劳,那你敢不敢接过这抹布,干一天她的活?”
“你们不是说婆婆爱操劳吗?不是说她喜欢吗?好!那今天谁也别吃了!”我的声音带着颤抖,但眼神坚定。
“都别吃了,谁也别想过年了!”我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
客厅里死一般寂静。
只有厨房里炖肉的微弱声音,和窗外偶尔的鞭炮声。
三个姑姐呆呆地看着我,看着茶几上的白米饭和旧抹布,脸上是震惊、愤怒和不可置信。
她们大概没想到,我这个平时温顺的弟媳妇,会在大年三十做出这种事。
婆婆站在厨房门口,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眼眶里满是泪水。
她看着我,又看看她的女儿们,眼神里满是无助和心痛。
王强终于从卧室出来,看到客厅这诡异的一幕,愣住了。
他看到我端着白米饭,三个姐姐铁青的脸色,还有他妈快哭的样子,结结巴巴问:“这……怎么回事?”
我直视王强,眼神带着失望和决绝。
我希望他看清,他一直忽视的、逃避的,今天终于爆发了。
我希望他明白,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茶几上的白米饭冒着热气,旁边的旧抹布静静躺着,无人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