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田无可耕,一耕有人争。肚里无食无人知,身上无衣受人欺。合伙租船船会漏,两家喂驴驴会瘦。
——鲁迅”

李家五口被邻居杀害,3岁孩子都不放过
2025年6月22日,河北省邢台市隆尧县东良镇发生一起因宅基地纠纷引发的恶性杀人案。
58岁的村民范孟奇与邻居李某某长期存在宅基地矛盾。案发当日5时许,双方在争议地发生争执,范孟奇持铁锹击倒李某某后,又携带杀猪刀闯入李家行凶;并在街道上遇见李某某10岁的长孙,捅刺其数十刀致其死亡,共造成李家五口人全部遇害。案发后,范孟奇家属搬离村庄且未向受害者家属道歉。

一家6口,仅剩外出打工的李先生
2025年11月28日,邢台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法院认为,范孟奇虽具有自首情节,但犯罪手段特别残忍、后果特别严重,依法判处其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摸了摸后腰的剔骨刀,凉冰冰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像蛇的信子舔过皮肤。院门外的露水打湿了裤脚,我扛着铁锹往那片地走,脚下的路还是那条1.5米宽的旧水渠,被我垫了土种上玉米的地方。
李家的房子就在斜对门,烟囱还没冒烟,我知道老李肯定会来拦我——他总觉得我占了这条道,觉得他家建房垫土时,我这玉米地碍了他的事。
其实我和李家本不算生分,我的小舅子还认过李家爷爷做干爹,逢年过节递根烟说两句话,孩子也常在巷口一起玩。可从2023年开始,一切都变了。那天老李站在他家墙根,指着我种的玉米说:“老范,这道是公家的,你不能占着。”我当时蹲在地里薅草,头都没抬:“我种我的地,碍你什么事?”他嗓门突然大了:“你占了道,我家垫土防潮都没地方!”

两家房屋间一条一米宽的公共通道
我看着他涨红的脸,突然觉得可笑。在隆尧这地界,土地就是根,谁占住了,谁就有脸面。我守着这几分薄田过了半辈子,年轻时出去打工被人欺负,回村后就想着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连这点念想,老李都要抢。那天我们吵得凶,他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坐在地上,巷口的邻居都探出头看,我看见他们眼里的笑意,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从那天起,我就觉得,老李不是在争地,是在折我的面子,是想把我往死里逼。

村委会调解过一次,是2024年底的事。老李说愿意整改,把垫的土铲掉点,可我偏不签字。我知道他不是真心让,只是做样子给村里人看,显得他大度我小气。调解员拍着我的肩膀说:“老范,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甩开他的手,心里冷笑:退一步?退一步我就成了村里的笑柄,以后谁都能骑在我头上拉屎。那天回家后,我翻出了家里的杀猪刀,磨了又磨,刀刃映着我扭曲的脸,我想,要是老李再敢来惹我,我就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日子一天天过,我看着李家的房子越盖越像样,他家的小孙子刚上幼儿园,每天放学都奶声奶气地喊爷爷,大孙子骑着电动车满巷跑,笑闹声从早到晚飘过来,像一根根刺扎进我心里。我总觉得,他们家过得越好,就越衬得我窝囊。我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盯着窗外李家的方向,脑子里一遍遍想,要是没有李家,这条道就永远是我的,村里人也不会再看我的笑话。2025年6月22日的清晨,我特意起得早,把剔骨刀别在腰里,外面套了件旧雨衣。我知道老李会来,他总爱在我干活的时候来指手画脚。果然,我刚把铁锹插进土里,就听见他喊:“范孟奇,你又在这瞎鼓捣什么!”我转过身,看着他皱着眉走过来,手里还拿着根木棍。他扬着木棍就要打我,我没躲,反而抡起铁锹朝他后脑拍去。
“噗”的一声,像砸破了个西瓜。他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我看着他额头渗出来的血,心里突然平静得很。我蹲下来,掏出后腰的剔骨刀,一下下捅在他身上。他的血溅在我的雨衣上,温温热热的,我甚至觉得有点舒服——终于,他不能再跟我争了,不能再折我的面子了。
我扛着铁锹往李家走,院门没关,老李的老伴正端着盆从厨房出来,看见我满身是血,她眼睛瞪得老大,张嘴就要喊。我一步跨过去,刀捅进她的肚子,她手里的盆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混着血淌开。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是老李那3岁的小孙子,他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看见我进来,还傻乎乎地喊:“爷爷,吃糖。”
我没犹豫,刀又捅了进去。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像被掐断的琴弦。老李的儿媳从里屋跑出来,看见这场景,腿一软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饶命”。我盯着她,觉得她和老李一样,都是想害我的人,刀又一次次扎下去,直到她不动弹。
走出李家的时候,我想起老李还躺在地里,又折回去补了十几刀。路过巷道口时,老李的大孙子骑着电动车过来,他看见我,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调头就想跑。我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刀捅进他的后背,他喊着“救命”,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趴在电动车上不动了。我数了数,一共捅了几十刀,够了,这样他们就再也不能跟我争了。
我掏出手机报了警,坐在李家的门槛上等着。阳光慢慢升起来,照在巷口的血渍上,泛着暗褐色的光。我看着李家的院门,心里没有一点愧疚,只觉得松了口气——终于,没人再跟我抢那1.5米的道了,没人再敢看我的笑话了。
警察来的时候,我站起来,把刀和铁锹递给他们。他们给我戴上手铐,我回头看了一眼李家的方向,巷口的玉米长得正旺,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有人在说话。
我想,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要是他们不逼我,我也不会这样。这是我作为一个农民对土地的执念: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要争个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