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小雪发誓，这次相亲要试出真金。
一见面我就点活龙虾刺身，他点头再加金枪鱼中腹。
结账4100，他刷卡给小费，服务员喊他“张桑”。
我把宝马钥匙拍桌上：“实话实说，我是副总。”
他把奔驰钥匙往桌上一扔：“巧了，我是老板。”
01
温韵推开那家日式怀石料理店的木门时，一股淡淡的樱花木香味立刻扑面而来，里面还混杂着烤鳗鱼的焦甜气息，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她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位置，那个男人叫张致远，正低着头仔细翻看菜单，白衬衫的袖口卷到了手肘的位置，露出一块干净的手表，看起来简洁大方。
门口的锦鲤池里，几尾红白相间的鱼儿在水里悠闲地游来游去，水面倒映出温韵那张略带紧张的脸庞，她赶紧调整了一下表情。
温韵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次相亲绝对不能再被表面的东西骗了，以前吃过太多亏，这次要擦亮眼睛。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我来晚了。”她主动开口打招呼，声音尽量保持轻松自然，然后在张致远的对面坐下。
张致远抬起头，嘴角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他笑着说，“没关系，我也是刚刚到没多久，大概五分钟的样子。”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就像深夜电台里那些温柔的男主播一样，不急不缓，让人听着特别舒服。
温韵不动声色地开始打量他，五官立体端正，眉眼干净整洁，确实和小雪之前描述的一样，第一眼就能给人好感。
只是从他的穿着来看，一件普通的白衬衫搭配深色西裤，皮鞋也擦得干净但不算名牌，整体感觉就是个普通的工薪阶层。
“你先点菜吧，我对这里不太熟。”张致远把菜单轻轻推到她面前，动作自然又绅士。
温韵假装很随意地翻开菜单，手指停在活伊势龙虾刺身拼盘那一栏，“这个看起来挺新鲜的，我们就点这个吧？”
那道菜的标价是一千九百八十元，还需要现场挑选活虾，绝对不是随便吃一顿就能接受的价格。
她用余光偷偷观察张致远的反应，只见他的眼神在价格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好，那就点这个。”他点头同意，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服务员穿着整齐的和服走过来，张致远继续补充说，“再来一份松叶蟹腿天妇罗，一份蓝鳍金枪鱼中腹，还有河豚白子烧，顺便来两杯清酒。”
温韵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这些菜加起来怎么算也得四千多块钱，一般月薪一万五的人听到这个数字多少会有些反应吧？
可是张致远全程都特别淡定，他甚至还转头问温韵，“你吃河豚吗？如果第一次吃的话，我可以教你怎么处理鱼刺和吃法。”
服务员很快端来了活蹦乱跳的伊势龙虾，温韵故意皱起眉头装作不忍心，“哎呀，它还活着呢，看着怪残忍的。”
张致远轻轻笑了起来，他说，“别担心，它这是很高兴能为我们服务呢，吃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残忍了。”
他的幽默一下子化解了尴尬，温韵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一点点。
菜单的背面，张致远悄悄用笔写下“如果客人觉得贵可以换成和牛”的字样，递给服务员做备用，温韵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动作。
两人开始闲聊起来，温韵说自己在外贸公司做市场推广的工作，张致远说自己在一家投资公司做项目分析。
“你们的工作压力大吗？”温韵试探着问了一句，想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
“还算可以，就是经常需要加班到很晚。”张致远喝了一口水，眼神看起来特别真诚。
温韵发现这个男人很会倾听别人说话，从来不会抢话，也不会自吹自擂，这点让她觉得很意外也很舒服。
河豚白子烧端上桌的时候，张致远用公筷熟练地夹了一块放到温韵的碟子里，“这个入口即化，你赶紧尝尝看。”
温韵接过来吃了一口，防备心不知不觉就松动了一些，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个男人没有让她感到任何失望。
她又好奇地问，“你平时休息的时候喜欢做些什么呢？”
“我喜欢看书，听听音乐，偶尔会去健身房跑跑步。”张致远想了想，然后反问她，“你呢？”
“我也差不多，不过我更喜欢开车出去兜风，吹吹风特别放松。”温韵说到这里，下意识就想到了自己停在四个街区外的宝马。
“开车兜风确实是很放松的方式。”张致远点头赞同，“我也有时候会开，不过我的车比较普通，就是日常代步用的。”
温韵心里暗暗想，果然经济条件一般，但这种诚实的态度反而让她觉得很可贵。
餐厅的竹帘外面，夜色已经渐渐浓了，锦鲤池边的灯亮起暖黄色的光芒，映得整个氛围温馨又安静。
温韵看着张致远剥松叶蟹腿的动作，手指修长有力，动作熟练又优雅，忽然觉得这顿饭吃得特别值。
可是她还是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急着下结论，还要再观察观察。
服务员又送来一小碟柚子胡椒，张致远笑着说，“这个配天妇罗吃特别绝，你试试看。”
温韵尝了一口，果然味道惊艳，她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块。
她开始有点好奇，这个男人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02
用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温韵故意叹了一口气，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现在物价涨得真厉害，随便吃一顿好点的日料就得小几千块钱，太夸张了。”
张致远放下手里的酒杯，认真地看着她说，“确实是贵了一些，但我觉得偶尔享受一下精致的生活是应该的，钱是赚来花的，关键要看花得值不值得。”
“那你觉得今晚这顿饭花得值吗？”温韵直视着他的眼睛，直接把问题抛了出来。
张致远看着她，眼底闪烁着一种让人读不懂的光芒，他说，“如果能够认识一个有趣的人，那这一顿饭就特别值。”
温韵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这个回答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让她心里甜甜的。
张致远又夹了一块蓝鳍金枪鱼中腹放到她的碟子里，顺便教她怎么蘸酱，“酱油和芥末的比例是七比三，这样才不会抢了鱼本身的鲜味。”
温韵学着他的样子蘸好酱吃了一口，果然味道更上一层楼，她忍不住点头称赞。
她暗暗观察到，张致远用筷子敲桌面的节奏很有规律，咚咚咚，三轻一重，像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动作。
“你之前谈过恋爱吗？”温韵继续试探，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过去。
“谈过一次，已经分手三年了。”张致远的神色稍微黯淡了一些，“她嫌弃我赚得少，想让我去她父亲的公司上班，但我不想将就自己的理想。”
温韵心里一动，她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前男友嫌她工作太忙加班太多，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那你现在对感情有什么样的期待呢？”她好奇地问。
“希望能遇到一个真诚的人。”张致远看向窗外，语气平静，“不需要多么完美，但是一定要相处舒服。”
温韵默默点头，这个观点她特别赞同。
服务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加甜品，张致远看向温韵，“想不想尝尝抹茶千层蛋糕？”
“不用了，我已经有点饱了。”温韵摆摆手表示拒绝。
“那就先结账吧，谢谢。”张致远对服务员说。
温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今天最关键的时刻。
她偷偷瞄了一眼账单，总共是四千一百二十元。
对于一个月薪一万五的人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张致远接过账单，看了一眼之后就很自然地掏出钱包拿出银行卡刷了账。
整个过程他的表情都很自然，既没有故意炫耀，也没有露出心疼的样子。
刷完卡之后，他顺手从钱包里拿出六百元现金塞给服务员作为小费。
温韵捕捉到了这一瞬间，心里暗暗吃惊，普通人很少会这么大方地给小费。
服务员在递还银行卡的时候，低声对张致远说，“张桑，您下次要是需要包厢，提前告诉我一声。”
温韵假装没有听见，但心里已经记下了“张桑”这个称呼。
结账完毕，张致远收起银行卡，对温韵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消化消化？”
温韵点头同意，两人一起并肩走出了餐厅。
夜晚的街道有一点点凉意，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今天真的很开心。”张致远主动开口，“很久没有和一个人聊得这么投机了。”
温韵心里暖暖的，她说，“我也是，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走着走着，温韵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车停在了四个街区之外。
而张致远之前说过他开车来的，车应该就停在餐厅附近的停车场。
“你的车停在哪里呀？”她随便问了一句。
“就在前面的停车场。”张致远指了指不远处，“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温韵犹豫了一下，如果让他送自己去取车，那她的真实身份就完全暴露了。
“没关系的，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自己走不太安全。”张致远语气特别真诚。
温韵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了。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的表现都太完美了，一点让她失望的地方都没有。
可是她还是决定先忍一忍，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再坦白。
两人继续往前走，夜风吹乱了温韵的头发。
张致远很自然地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又体贴。
温韵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动心了。
03
走到停车场入口的时候，温韵停下了脚步，她转身看着张致远，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她的声音有一点点颤抖。
张致远挑了挑眉毛，“什么事呀？”
温韵从包里慢慢掏出自己的车钥匙，宝马的标志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今天的伊势龙虾，其实是我故意点的。”她鼓起勇气说道。
张致远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等着她继续解释。
“我知道这样做不太好，但是我之前相亲的时候遇到过很多不愉快的经历。”温韵诚实地说，“有些人一听到要AA制就翻脸，还有些人连一顿普通的晚餐都舍不得请客。”
“所以你就用龙虾来测试相亲对象？”张致远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温韵点点头，“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你刚才的表现……”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让我觉得你是一个特别值得信任的人。”
张致远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那这把车钥匙是什么意思呢？”他好奇地问。
“这是我的车钥匙。”温韵把钥匙举起来给他看，“我的车停在四个街区之外，我怕开过来会给你压力。”
张致远看着那把宝马钥匙，表情变得有点复杂，“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条件很好？”
“我不是做市场推广的，我是我们公司副总。”温韵彻底坦白了，“年薪九十万左右，有房有车，就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张致远听完之后，反而笑得更开心了，“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毕竟通过了这么严格的考验？”
温韵有点不好意思，“你真的不生气吗？我这样试探你。”
“生气倒不至于。”张致远摇摇头，“你这样保护自己是对的，也说明你之前受过一些伤害。”
温韵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理解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你真的不介意吗？”她又确认了一遍。
“不介意。”张致远坚定地说，“不过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温韵好奇地看着他，“什么事呀？”
张致远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车钥匙，奔驰的标志在灯光下闪耀。
“我也不是普通的项目分析师。”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是那家投资公司的合伙人之一。”
温韵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也在测试我？”
“算是吧。”张致远点头承认，“小雪跟我介绍你的时候，我让她不要说得太详细，因为我也想找一个不是冲着钱来的人。”
温韵愣了几秒，然后也笑了起来。
原来他们两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也都在寻找一个真诚的伴侣。
“所以我们两个都是戏精？”温韵忍不住笑着说。
张致远也笑，“看来小雪还挺了解我们的，知道我们都比较谨慎。”
温韵想起小雪之前发给她的消息，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这样？”
“很有可能。”张致远点头，“她之前就跟我说，你是一个很有趣的女孩子，让我不要被表面现象误导。”
温韵恍然大悟，“她也跟我说你人品很好，让我别用测试的方法，现在看来，她是在反向操作。”
“那个丫头还挺聪明的。”张致远摇摇头，脸上满是无奈的笑。
停车场的灯光下，两把豪车的钥匙在两人手中交错闪光。
张致远突然握住温韵的手，“别怕，我不会因为你有钱就跑掉。”
温韵的手指有点发凉，但心里却觉得特别温暖。
她忽然明白，小雪就是故意撮合他们两个的。
04
“既然我们都坦诚了，那这把钥匙就真的送给你吧。”温韵开玩笑地说。
张致远吓了一跳，“这可是百万豪车，你开什么玩笑？”
“当然是逗你的。”温韵笑着把钥匙收回来，“不过我可以让你开开试试，反正今晚我们也没有别的安排。”
张致远想了想，“那我们去兜风怎么样？”
“好主意。”温韵点头同意。
两人一起往温韵停车的地方走去，路上张致远问她，“那你现在对我的印象怎么样？”
温韵认真考虑了一下，“除了有点腹黑之外，其他都还不错。”
“腹黑？”张致远抗议道，“明明是你先设套的好不好？”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温韵反问他。
“那你为什么要把车停得那么远，还要隐瞒收入？”张致远立刻回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着，气氛却特别轻松愉快。
温韵觉得，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相亲中最放松的一次。
走了十几分钟，他们终于来到了温韵停车的地方，那辆白色的宝马在路灯下显得格外醒目。
“还真是宝马啊。”张致远感叹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是拿别人的钥匙唬我呢。”
“瞧不起人。”温韵白了他一眼，“虽然我喜欢测试相亲对象，但我从来不说谎。”
她把钥匙递给张致远，“你来开吧，我想看看你的车技怎么样。”
张致远接过钥匙，有点紧张，“万一刮到了怎么办？”
“那你就真的要负责了。”温韵笑着说。
张致远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只是修车费啊，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上了车，张致远小心翼翼地启动引擎，宝马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他熟练地调整后视镜和座椅。
“你经常开这种车吗？”温韵好奇地问。
“偶尔开一开。”张致远实话实说，“公司有几辆这样的车，有时候需要用到。”
温韵点点头，看来他的身份确实不简单。
车子顺利驶上了环城高速，夜晚的城市灯火辉煌特别漂亮。
张致远的车技确实不错，开得既平稳又有速度感。
“去哪里呀？”他问温韵。
“随便开，只要不是太远就行。”温韵靠在副驾驶座上，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张致远选择了一条去海边的路线，那里有一段风景特别美的海岸线。
车内放着轻柔的爵士乐，两人偶尔聊几句话，更多的时候是静静地享受这种安静的氛围。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想到用龙虾来测试呢？”张致远好奇地问。
温韵想起之前的经历，表情有点无奈，“之前有一个相亲对象，见面就问我有没有房子，有没有存款，我当时就觉得特别没意思。”
“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喜欢你，就算经济条件暂时不好，也会愿意为你花钱。”她继续解释。
“当然，我不是要求他们一定要请客，而是看他们的态度。”温韵认真地说。
张致远理解地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不过你就不怕遇到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种人吗？”
“遇到过。”温韵苦笑了一下，“有一个人为了在我面前显摆，点了一大桌子菜，结账的时候才发现卡里没钱，最后还是我买的单。”
张致远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场面一定很尴尬吧。”
“所以我后来就改进了方法。”温韵说，“不光看他们愿不愿意花钱，还要看他们花钱时的态度。”
“像你今天这样，既不炫耀也不心疼，说明这点钱对你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她总结道。
“那如果我真的是一个月薪一万五的普通上班族呢？”张致远问。
温韵想了想，“如果是你硬撑着请客，我会觉得你人品不错，但可能不太适合长久在一起，毕竟经济基础还是很重要的。”
“很现实的想法。”张致远评价道。
“是啊，我已经过了相信纯爱的年纪了。”温韵自嘲地笑了笑，“感情需要面包做基础，这是我这些年学到的教训。”
张致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其实我也差不多，之前的女朋友就是因为嫌我赚得少才分手的，让我明白了现实的重要性。”
“所以你现在也会考虑对方的经济条件吗？”温韵问。
“会考虑，但不是最重要的。”张致远诚实地说，“我更看重的是三观合不合，相处舒不舒服，钱可以一起赚，但性格不合的话，再多钱也没用。”
温韵觉得这个观点特别有道理，她之前太过关注物质条件，反而忽略了精神层面的契合。
车子终于驶到了海边，张致远在一个观景台附近停下了车。
两人下车走到栏杆边，看着远处的海面，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特别美。
05
车子停稳之后，两人一起下车走到观景台的栏杆边，海风轻轻吹来带着咸咸的味道。
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特别安静美好。
“谢谢你今天的坦诚。”温韵突然开口说道。
“我也要谢谢你。”张致远转头看着她，“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温韵感觉到他的目光，心跳有些加快。
“那我们算是互相通过考验了吗？”她笑着问。
张致远也笑了，“算是吧，不过真正的考验可能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