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万哈萨克族人，为啥要放弃中国籍回哈萨克斯坦？

如果你有一个机会，能让你一夜之间摆脱现状，住进大房子，拿到补贴，你会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吗？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天方夜谭，但对上世纪末新疆的十六万哈萨克族人来说，这却是一个真实的选择。他们中的许多人，如今在异国他乡的深夜里叹气，心中充满了后悔和无奈。他们用中国的国籍、家产和根基，换取了一个看似光鲜却充满荆棘的未来。

很多人可能不理解，为什么哈萨克族人要离开中国，去往哈萨克斯坦？有人会说，这是落叶归根，是回到自己的"老家"。坦白讲，这种想法大错特错。要明白这件事，我们得把时钟拨回到两百多年前。

1757年，乾隆二十二年，清朝军队击败了准噶尔汗国。乾隆皇帝随即下旨，允许哈萨克人在伊犁河谷和巴尔喀什湖以东放牧。那里水草丰美，是天然的牧场。从那一刻起，他们就成为了那片土地的主人，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不是客人。后来，沙皇俄国抢走了一部分土地，但留在中国境内的哈萨克人依然守着草场，守护着中国的国界。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已经扎根了数代人。

既然是自己的家，为什么后来有那么多人要走？这得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一场大变故说起。1991年，苏联解体了。哈萨克斯坦虽然独立了，但日子并不好过。俄罗斯族人走了，德国族人也走了，带走了技术，工厂没人干活，学校没人教书，整个国家变得空荡荡的。

为了填补人口流失，哈萨克斯坦政府想了个办法。他们推出了一项叫"奥拉尔曼"的计划，意思是"归乡者"。他们向全世界招揽哈萨克族人，承诺给房子、给土地、给钱。实话说，那个条件真的很有吸引力，特别是在2000年左右。那时候，哈萨克斯坦发现了石油，里海的大油田开始产油，美元滚滚而来，经济发展迅猛。阿拉木图霓虹闪烁，人均收入很高。

而与此同时，新疆的西部大开发还在起步阶段。边境线上开始流传各种谣言：那边遍地是黄金，谁去了都能白得一套大房子，换护照就能领一大笔钱。人心开始浮动，大概从2002年开始，到2007年达到高潮。阿勒泰和塔城的很多牧民坐不住了。

他们相信了那个传说，想要去那个富裕的天堂。他们做了一个狠心的决定：卖掉传了几代的牛羊，卖掉县城的砖房，甚至转手了草场的经营权。一家老小挤上了过境的大巴，手里紧紧攥着那本红色的中国护照——那是他们最后的筹码，要去换取富贵。那几年，光是这边的统计数据，就有超过十六万人注销了户口。

但生活很现实，它喜欢在你高兴的时候泼冷水。这十几万人到了那边，办完入籍手续，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现实的困难接踵而至。

第一个困难是张不开嘴。我们国内的哈萨克族使用老文字，那是祖宗传下来的阿拉伯字母拼写，说的是地道的草原话。但哈萨克斯坦不一样，那里被苏联管理了几十年，早就俄化了。大街上写的是西里尔字母，看着像俄文。人们说话夹杂着很多俄语词汇。这就像一个读私塾的老秀才突然被扔到华尔街，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懂。

本来在新疆，他们是受人尊敬的医生、老师、工程师。到了那边，他们瞬间变成了"文盲"。医生看不懂药方，老师写不了公文，给孩子开家长会，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为了吃饭，他们只能放下架子，知识分子把学历证书锁进箱底，去大市场扛包，去开黑车，干最苦最累的体力活。社会地位一落千丈，男人们的腰杆子挺不直了。

更让人难受的是当地人的眼神。他们并不欢迎这些"归乡者"。在很多当地人看来，这些人不是亲人，而是穷亲戚，是来抢饭碗、分福利的。他们嫌弃移民穿得土，观念保守，甚至给他们贴上了难听的标签。原本承诺的住房补贴也没有到位，很多家庭最后只能住在城市边缘的贫民窟里，望着远处繁华的市中心发呆。

但这还不是最绝望的。最绝望的事情发生在后面。当他们在那边的泥潭里挣扎时，回过头看了一眼，发现原来被他们嫌弃的老家变了样，已经变成了他们高攀不起的模样。

这二三十年，咱们国家真的很争气。西部大开发政策落实到位，一带一路战略推进有力，新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全是土路，现在全是柏油大道；以前深山里要点煤油灯，现在4G信号满格；国家给牧民盖了安居房，给草场发了补贴，看病有医保，孩子上学全免费。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反观哈萨克斯坦，2014年石油价格崩盘，经济泡沫破了。他们的货币叫坚戈，大幅贬值。那些移民当初变卖了中国的家产，把钱存进了哈萨克斯坦的银行，现在，那些钱不值钱了。辛苦了几十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财富缩水了一大半。

现在你去霍尔果斯口岸，偶尔能碰到一些做边贸生意的哈籍华人。如果你和他们聊得深了，十个人有九个人都在叹气。他们看着以前的邻居在国内开着小汽车，住着暖气房，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而他们要在异国他乡看人脸色，还要担心货币贬值。有人想把孩子送回新疆留学，有人想重新申请中国绿卡，但那扇门一旦关上，再想推开就难了。根据我们的国籍法，这基本上是一条单行道。世界上哪有什么后悔药可买？

本来想用这个故事告诉大家一个道理，但后来发现，道理其实已经藏在了故事里。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个人的命运和国家紧紧连在一起。没有什么所谓的高福利天堂，那些天堂经不起经济风浪的打击。一个拥有完整工业体系的国家才可靠，一个社会稳定的国家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