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简直是个“宝贝女儿的超级粉丝”，对女儿的宠爱真是到了天花板的地步。

说有多夸张呢？这么说吧，从给女儿洗澡、喂饭，到帮她穿衣服、喂药，这些事儿他都非得亲手去做，完全不让我碰。

就连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我特意送给他的那条 Gucci 腰带，他都能拿下来给女儿当荡秋千的绳子，让她坐在上面开心地荡来荡去。

然而，过度的宠爱，却让他忽视了女儿的内心。

正处在青春敏感的女孩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压根一点都不知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当学校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有些是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

01

那天中午，我正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电压力锅里正慢炖着红烧猪蹄，香味儿飘得满屋都是。

突然，Gucci 专柜的销售给我打来电话，语气里带着点兴奋：“姐，您之前看中的那条 Gucci 腰带到货了！您今天能过来拿吗？”

那条腰带可是因为一个超火的男明星穿过，瞬间成了网红爆款，网上都抢疯了。

虽然价格不算特别离谱，但全网断货，想买到全凭运气和手速。

我寻思着跟张伟明的结婚纪念日就快到了，特意找销售加了点钱提前预订了一条。

原价八千块的腰带，我硬是花了一万八才抢到手。

销售在电话里小声跟我说：“姐，我最多能帮您留俩小时，您不知道，这腰带现在拿出去，翻个三四倍都有人抢着买！那些黄牛更狠，直接按两万五一条收……”

当时，女儿正在房间里写作业，张伟明还没下班回来，压力锅下的小火苗“噗噗噗”地冒着热气。

我心里犹豫了一下，也就一秒钟吧，就决定赶紧去商场把腰带取回来。

我走到女儿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跟她说：“宝贝，厨房里炖着你最爱吃的猪蹄呢。”

女儿正值青春期，脾气特别大，每次跟我说话都不耐烦，她冲我嚷嚷：“敲什么敲啊？烦死了！能不能别烦我！”

我赶紧解释：“厨房里炖着猪蹄，妈知道你爱吃，就多炖了点，火开得小，慢慢炖着。不过妈得出去办点事儿，一个小时内肯定回来。你别忘了给压力锅放限压阀啊……”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房间里“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砸在门上。

这动静吓得我后退了半步，不过我心想，女儿这么大力砸门，估计是听到我说的了。

女儿今年十四岁了，正是青春期叛逆的时候，脾气大得不得了。

我也有过这个年纪，知道这岁数的孩子最烦父母唠叨。

更何况，在这个家里，女儿最不待见的人就是我这个妈。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赶紧换了鞋准备出门。

临走前，我还给邻居小丽发了个微信：“小丽，我待会儿得出去一趟，你能帮忙过来看看，提醒下小雅给压力锅放放气吗？”

等了几秒，小丽回了个“OK”的表情包，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下午三点整，我长舒一口气，拎着包出了门。

到了商场，哎哟，Gucci 专柜门口排队的人多得跟赶集似的，挤得水泄不通。

还有一群小女生，为了支持她们喜欢的明星，在奢侈品店门口搞起了应援活动。

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跑到我面前，眼睛亮晶晶地问：“姐姐，你也喜欢小凯啊？”

她说完，还塞了一条彩色的应援丝带到我手里。

我低头笑了笑，扯了扯嘴角说：“嗯，我老公长得跟小凯有点像。”

那小姑娘一听，立马露出被雷劈的表情，满脸写着“你脑子进水了吧，这怎么可能”。

我赶紧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去年我和张伟明拍的婚纱照。

02

说真的，张伟明长得确实挺帅，皮肤白净，五官立体，下巴线条跟刀刻似的。

在美颜滤镜和修图的加持下，还真跟那些小女生迷的偶像小凯有几分神似。

这下，小姑娘们看我的眼神立马变了，一个个嘴巴张得老大，上下打量我，满眼都是震惊。

也是，我长得普普通通，身材也一般，穿着最普通的居家衣服。

即便是在婚纱照里，我都像个不起眼的背景板，跟张伟明站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搭。

排队的人多，小女生们围着我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姐姐，你咋追到你老公的？每天对着这么帅的脸，是不是连饭都能多吃两碗？”

还有个胆大的小姑娘直接问：“姐姐，你是不是特别有钱啊？不然咋能找这么帅的老公？”

我只是笑笑，没多说话。

下午三点半，我手机闹钟响了，我赶紧给小丽打电话：“小丽，小雅一个人在家，厨房里炖着猪蹄。哦对了，伟明大概十分钟后到家，你帮我敲敲门，提醒小雅给压力锅放限压阀呗。”

小丽在电话那头笑着说：“行行行，知道你爱吃猪蹄，我肯定帮你看着。”

挂了电话，又等了一会儿，队伍终于排到我了，销售一看见我，眼睛都亮了。

我跟那群小女生挥手告别，跟着销售进店取腰带。

下午三点四十五，家里的电子门锁提示有人开门，我知道是张伟明回来了。

下午三点四十六，我拿着腰带和一小袋应援丝巾走出 Gucci 专柜。

下午三点四十七，张伟明的电话打来了。

他在电话里冲我吼：“林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厨房里放着压力锅，你居然跑出去，把小雅一个人扔在家，你知不知道刚刚压力锅差点炸了？！”

我耳朵都懵了，急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商场门口因为活动限行，根本打不到车，我腿软得站都站不稳。

幸好刚才那几个应援的小姑娘看见了，赶紧把我送上了路口的出租车。

等我到家，迎接我的是张伟明那张阴沉得像要下雨的脸，还有女儿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张伟明看到我手里的 Gucci 包装袋，气得更厉害，直接把手机摔地上。

那天晚上，我和张伟明大吵了一架，我一气之下摔门跑出去，住进了酒店。

而女儿的社交账号上，上传了一段新视频，视频里，张伟明把我花一万八买的 Gucci 腰带当秋千绳，让女儿坐在上面荡得不亦乐乎。

父女俩笑得开心极了，背景的餐桌上还摆着一大碗黄豆炖猪蹄，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香味，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我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儿。

我到底哪步做错了？怎么就没让那压力锅“炸飞”这对父女？我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第二天早上，张伟明又给我打电话。

他在电话里的语气跟昨晚吼我时完全不同，虽然还是带着不满，但没那么歇斯底里了，他问：“林晓，你昨晚跑哪儿去了？”

“我就说了你几句，你就真跑了？你忘了结婚时你答应我什么了吗？”

我当然没忘。张伟明工作稳定，长得帅，还有房有车，按说在相亲市场上，我这种条件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

可偏偏，他的要求特别奇怪，非要女方全心全意照顾他的女儿，甚至还规定五年内不许生自己的孩子。

之前媒人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女的，那些女的都被他的长相和条件吸引，但最后都被他那些苛刻的要求吓跑了。

03

我是第一个能跟张伟明坐下来喝咖啡聊天的女人。

那天在咖啡店，他一本正经地说：“结婚后得马上辞职，不许出去工作。”

“至少五年内，不能生自己的孩子。”

他手指划过桌上那张薄薄的A4纸，上面是我的资料，他接着说：“我看你资料上写着，擅长家务，还有育儿经验……”

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下来，咖啡店里安静得要命，他第一次抬头看我，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全是疑惑。

他问我：“你是学会计的，咋会擅长育儿？你生过孩子？”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媒人就赶紧笑着按住我的资料说：“没没没，小晓是农村出来的。”

“伟明你知道，农村家庭孩子多，小晓是家里老大，底下几个弟妹都是她带大的，所以照顾孩子她肯定没问题……”

媒人在旁边叨叨个不停，张伟明的目光终于从资料上移开，冷冷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让我心里直发毛。

“一个没结过婚的姑娘，跑来跟我这个带孩子的男人相亲，你到底图啥？”我抿了抿嘴，心里忐忑，回答得小心翼翼。

“钱。”我干脆地说。

“啥？”他好像没听清，眉头皱得更深了。

“钱！”我提高了声音，这一声喊得咖啡店里好几个人都朝我看过来。

媒人之前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为了钱。我出生在农村，父母重男轻女，为了生儿子，连生了三个女儿才终于有了弟弟。

可弟弟的出生，只是这个穷苦家庭重担的开始。

父母把我跟两个妹妹扔给爷爷奶奶，带着弟去进城打工，父亲搬砖，母亲在工地食堂做饭。

直到我十六岁那年，奶奶去世，父母回村吊丧，才想起家里还有三个好久没见的女儿。

那时我上高二，二妹初二，小妹刚上小学二年级，我们仨眼神空洞地盯着对方，而才四十多岁却满脸皱纹的父母，终究没说出“跟我们进城吧”。

我心里苦得不行，穷，真是原罪啊。在这么穷的家庭里，我们就像野草一样艰难长大，哪能开出幸福的花。

倒是弟弟，小时候被两个妹妹带着在村里玩得无忧无虑，临走前还奶声奶气地说姐姐最好，长大了一定要孝顺爸妈和姐姐。

可我们都没等到那一天。

四年前，弟弟突然得了重病，病来得又急又凶，医生当场决定让他住院。

父母掏空了家底，可手术室的白炽灯下，像有个无底洞，不断吞噬我们的希望。

最后，他们把目光转向我和二妹，求我们嫁人换彩礼。

两个老人弯着腰，跪在我们面前，老泪纵横：“求你们了，这是阳阳唯一的活路，医生说要三十万，只要做了手术，阳阳就能好。”

三十万，对普通家庭都不是小数目，更别提我们这种穷得叮当响的家。

那年我22岁，二妹19岁，她成绩好，学校和镇里都指望她考个镇状元，给学校争光。

而我，四年前只考了个普通的二本，专业一般，长相一般，毕业后前途迷茫，走一步算一步。

“你们安排，我来嫁。”我咬牙决定了，内心满是无奈和决绝，当晚就跟一个瘸腿男人进了洞房。

可彩礼刚送进医院，弟弟就被推进了ICU。

抢救了三天三夜，三十万花得一分不剩，可最后推出来的小人身上盖着白布，医生冷冰冰地说：“脑死亡，节哀。”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掉进了无底深渊。

04

弟弟走后，父母彻底垮了，父亲开始酗酒，白天喝多了爬上脚手架，直接从八楼摔了下去。

母亲没了活下去的念想，拧开一瓶农药一口灌下去。

那农药苦得要命，母亲喝了半瓶就后悔了，给我打电话让我送她去医院。

等我赶到医院，她瞪着眼睛，一点点看着自己失去呼吸，痛苦得让我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