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灶台的火温着，门铃响了——准是孩子提着行李回来了。人这一辈子风风雨雨，老了才懂，金山银山不如这一声“爸”“妈”。

年轻时一门心思拼事业，总把“等忙完这阵就陪你们”挂在嘴边，可“这阵”总也忙不完。如今腿脚慢了，日子也缓了下来，坐在铺着棉垫的沙发上，看孙辈攥着绘本趴在膝头，小奶音一字一句地念着故事；听孩子絮叨单位里的同事趣事、工作上的小烦恼，偶尔插句话搭个腔，才发觉这细碎的、烟火气的热闹，比独处时的清静更让人安心。夜里起夜，摸黑就碰到床头的水杯，温水不凉不烫刚刚好；孩子回来的前几天，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大早去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给孩子做爱吃的菜，早把被子床单洗好晒好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衣柜最显眼的层架，就盼着孩子回到家的那一刻。

人老了，就渐渐明白，最踏实的依靠从来不是存折上不断跳动的数字，也不是空荡荡的大房子，而是“陪伴”这两个沉甸甸的字。它藏在早餐时递来的热包子里，藏在饭碗里特意留的那几块瘦肉里；躲在每周六准时打来的牵挂电话里，躲在降温时发来的“添件衣服”的微信里；落在出门时孩子搀扶的那只温暖掌心里，落在生病时床头守着的那道身影里。我们这代人，不图大富大贵，不求儿女多有出息，只愿身边人常伴左右，屋里灯火通明，日子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