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李队长率领部队进入云南原始森林寻找一名失踪的小战士。在森林深处，他们发现了一群衣不蔽体、浑身脏乱的男女。 说起这事儿，得先聊聊李队长这个人。他是云南本地人，早年间家里穷得叮当响，村里人种点坡地勉强糊口。 1940年代末，战火烧到边上，他咬牙背包走了几十里路，投了部队，从个毛头小子干起。刚入伍那阵，天不亮就在泥巴地里练枪，握着步枪瞄来瞄去，手上磨出泡也不吭声。教官吼一嗓子，全队冲荆棘堆里钻，他总冲在前，学着怎么瞅地形，认毒蛇脚印啥的。 后来调到边防连，巡山成了家常便饭。云南那些峭壁陡坡，他带队爬上去，手抠岩缝，脚踩滑溜苔藓，雨一浇路就成泥浆。有回暴雨砸下来，山体滑坡，他甩绳子一个个拉人，愣是没丢下一个。部队档里记着，他对林子熟门熟路，从树藤怎么缠看风向，从土里烂叶子估水源。 1953年勘边境，扛着仪器走几天，画下溪谷弯弯曲曲的样儿。升班长后，教新兵搭棚子，夜里守哨，用棍子戳地听动静。1955年当上连队头儿，管一帮山里汉子，演习时他亲自试担架，过吊桥时桥下水吼得吓人。那些年，搜过丢哨兵，砍藤蔓找人到天亮。这些事儿堆起来，让他成了林子里的老把式。 那年夏天，上头派活儿：有个新兵送补给时迷路了，只剩几道鞋印和破布条。李队长领十来号人，从金平营地出发，背干粮水壶，砍刀开路。林子密得像墙，树冠扣天，脚踩腐叶层陷坑里拉一把。走两天，空气酸溜溜的野果味儿，李队长蹲下量地上的弯脚印，浅浅的，像光脚大人踩的。继续往前，坡上根系乱缠，爬着挪。下午到洼地，树围一圈，地铺苔藓。忽然低哼声起，他趴下挥手让队隐树后。透过叶缝，看见下面人影晃：裹树皮兽皮的男女，头发乱成团，身上泥灰树汁。围火堆敲树皮剥纤维，成年男握竹矛弯腰追径，脚掌轻点叶层。女的溪边捧水洗果，汁淌臂弯。娃爬树干抱皮荡身摘浆果。二十来号人，散几座枝叶窝棚边，棚挂藤篮装根茎。 队里有人踩断枝，响声回荡，那些人警觉，男紧矛上前，女抱娃退影。李队长低令撤，队猫腰贴地撑叶掩迹，倒退几十米。回程瞅身后无人，沿坡下避石块，用棍探路防滑。暮色落，手电循树皮刻痕出林。次日汇报县上，摊草图标洼地和人动静。头儿听完组队，调布粮药箱，喊民族专家。专家说这是拉祜族苦聪支，早年战乱躲林，世世代代游猎。二次进，李队长领队，加无线电向导。两天循新印到洼，这次人没跑，中年男出棚双手平举，瞅包裹。隔八米站，李队长摘帽伸空掌。专家洒米粒递，男嗅闻分娃。男指火边邀近，队踩泥草围半圈坐。战士划火柴点枝，那些人凑石摩擦火星，点头重试。布撕条裹娃肩，米加水搅粥，蒸汽中围尝。 后头几趟来回，教挖土翻黑土，撒玉米压实。搭示范棚，竹固定盖布。苦聪人砍枝编墙，动作熟。首批下山，搀老人过坡，娃骑肩指河。县上安住，提供犁牛。初牵绳赶牛，蹄踏埂翻泥香。1960年代，多学插秧，弯腰水田推苗，水映光。寨建土屋瓦顶，门前菜园种豆。李队长退役转地方事，偶尔回访见旧人扛锄下田。苦聪人安村寨，种橡胶稻，留弓箭过节，人从几千长万多。娃背包上学，村路跑。援建路渠，灯亮夜编织。 这帮人祖上古羌一支，先秦南下云南，唐时分化叫锅挫蛮。清前称郭搓古宗，世居哀牢无量山海拔千八百米。旧时游耕棚居，捕猎果腹，与世隔绝。1950年民族工进红河找，1953年见六百，后遇采果人跑全躲。瑶村遇登山妹，她姐嫁苦聪男，带路找大部。1957年金平组访问团进林访两千，邻族送种工具帮盖屋。后迁半山，热气不适，从采猎转稻作，无牛难。些许回山。1985年归拉祜，主要散金平绿春新平墨江。文盲九成，平均念三年，萨满信在，市集梦拉换货。现代医帮，人增。1998年省组调，温家宝批示扶少民族穷区，分步吃饱上学修路。苦聪用这当筹码争资源，地方精英编传统迎政策，树名声。国家投钱改，镇沅县博弈多援。传统没断，是绵延生活，国家社张力定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