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老公一道去看婆婆妈了。也没买什么，就买了两斤红枣给她。到她家去了才知道她一人在家，大嫂去照顾她弟了，她弟生病在住院，她的弟妹要上班，大伯哥也去上班了。 一进门屋里有点冷，窗帘半拉着，电视声小小的。她把棉袄扣到脖子，手里捧着个温水杯，没喝几口。我把红枣洗了，老公去把坏掉的灯泡换了，桌上放着一盘昨天剩菜，油都凝了。她看我们一眼，又把目光挪回电视，没笑，也没说让坐……我就自己找了条凳子。 因为这几天她腰又疼，她不愿动；因为楼里没有电梯，上下一趟就嫌费劲；因为她习惯有人在边上搭话，家里一空，她心里就堵。我也懂，可也不是天天能来，我们下班晚，孩子作业要辅导，路上又堵，到了还得收拾她那摞碗，时间就这么挤出来的。 我先给她煮了碗小米粥，切了几片苹果。她吃两口就开始念大嫂和大伯哥，说各忙各的，把她撂这儿。我不接她的话茬，老公顺着说晚点给他们打个电话，她摆手，说不用，他们忙……嘴上说不用，心里还是盼着。 当天晚上她又说睡不踏实，让我们明天陪她去社区看看腰。我应下了。第二天早上我们赶过去，她临时变卦，说不去了，没啥事，又说想去看看她弟。我把药店买的膏贴给她贴上，留了电话，叮嘱她别走太快，她嗯了一声，就拿着包出了门。 后来她半夜给我打电话，说厨房滑，她在门口坐了一会儿起不来。我和老公赶过去，把地上的水擦干，扶她去医院。医生看了，说没有骨折，歇着就行。我想给她找个白天来串门的阿姨，她不愿意，说家里不想进外人。我也不逼，给她把地垫换成不滑的，门口装了个小夜灯，床边又放了个高一点的凳子，她嘴里还是说用不着，手却一直攥着我袖子不放。 周末大伯哥回来了，提了两袋水饺和一条围巾，她眼睛亮了一下，笑得很开。我心里有点酸，但也没说，她高兴就好。等他们走了，她又跟我念叨，说围巾太薄，水饺不新鲜……我叹口气，把冰箱里东西分好，提醒她按时吃药，她点点头，又说这屋里没人说话，怪安静。 再后来我把我的号码设在手机第一位，把铃声调大，在门口装了个按一下就响的小门铃，让她有啥事按一下。我教了她两遍，她说记住了。我跟她说要不来我们家住几天，她还是摇头，说你们年轻人的生活她不习惯。行吧，她愿意在自己的屋里，我们就多跑几趟。 有一次我们忙得晚，九点才到，她见我们进门先冷着脸，说你们总这么晚，我心都凉了。我只能说这周加班，她又不愿听，说你们光顾自己。我不争，洗碗、叠衣服、把垃圾带下楼，走的时候把红枣留了一半在她桌上，她抿着嘴没说谢，也没赶我们走。 时间一长，我心里就打鼓，做多了她看不见，做少了她又说不上心。我知道她不是有意，她就是怕老，怕空。我也怕，怕哪天她一个人出什么事。所以该做的就先做上，能陪的就多陪一会儿，不好说的就不说……现在我们还是一周去两次，买点她能吃的，陪她坐坐。她会抱怨，会挑剔，也会在我走时站在门口目送我下楼。我把不顺慢慢放一放，别的事以后再说吧……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