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九年，一天深夜，落第举人和恩师的寡妇儿媳妇私奔，之后举人过着一夫两妻的生活。没想到，不久后，举人得知这个妻子的丈夫竟然还活着！ 说起清朝咸丰年间这桩陈年旧事，得从苏州城里一对小时候的邻居说起。查畹香出生在浙江海盐盐商家，早年随爹妈搬到苏州定居。她家对门住着杨鼎来，这小子从小就聪明，读书练武样样行，字写得像米芾南宫体，拳脚功夫在街坊里也没对手。俩人小时候一块儿玩，关系铁得不行。可惜，查家早跟世交潘家订了娃娃亲，潘家在苏州是响当当的官宦门第，公公潘观保当过侍郎，丈夫潘祖同二十多岁就中进士，进了翰林院，当编修，前途一片光明。杨鼎来家虽也算书香门第，但比起潘家差一截。长大后，大人看查畹香名花有主，就不让俩人多走动，杨鼎来急眼了，直接上门拜潘观保为师，名义上求学，其实就是想多见见旧识。 查畹香十八岁嫁进潘家，随潘祖同去北京住。杨鼎来也娶了老婆沈氏，但借口结交人脉，干脆住到潘家附近，天天上门请安。潘祖同忙着官场，杨鼎来就趁机跟查畹香旧情复燃。俩人瞒着人偷着来，潘观保起初没察觉。谁知婚后第二年，潘祖同摊上科场作弊案，被革职发配新疆。边疆来信，说他路上染上时疫死了，查畹香一下子成了寡妇，才二十出头。杨鼎来听说这事，觉得机会来了，上门安慰潘老头的次数更多，顺带见查畹香。他还买通丫鬟，夜里溜进她屋里，俩人越走越近。潘观保终于闻出味儿不对，气得断绝师生关系，把杨鼎来赶出门，从此大门对他锁死。 咸丰九年，杨鼎来又去北京赶会试，结果又砸了锅。满脑子想着查畹香，哪有心思复习。落榜后，他一咬牙，半夜翻墙进潘家，找到查畹香，俩人旧情难忘，当场决定私奔。查畹香犹豫了会儿，但架不住杨鼎来死缠烂打，就收拾了点东西跟他跑了。俩人连夜雇车南下，直奔杨鼎来老家山阳。杨家老头子见儿子带回潘家媳妇，脸拉得老长，但碍着旧识的面子，没发作。沈氏知道后，本想闹翻天，想想家丑不可外扬，干脆捏鼻子认了这个二房。从那起，杨鼎来左拥右抱，沈氏和查畹香同住一宅，三人勉强凑合过日子，乡下人看在眼里，私下议论纷纷。 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几个月，潘家传来消息：潘祖同没死！他运气好，躲过了那场疫病，还在边疆老实戍守。潘观保又气又喜，气的是儿媳私奔丢人，喜的是儿子活着。潘家门生故旧听说这事儿，全都恨上杨鼎来，咬牙切齿地说，这小子毁了潘家名声，以后谁敢放他过会试关。杨鼎来这下子骑虎难下，名声臭了街，乡里人见面都绕道走。他知道潘家盯着他的字迹，就闭门苦练，改成欧体。三年后，他偷偷进京，又赶会试，这次中了第九名进士。潘家那些阅卷的门生拆开卷子一看，傻眼了，字变了样，没法动手脚。杨鼎来高中了，风头正劲，回山阳后，乡人蜂拥上门求他当老师，门下弟子一堆。查畹香也没闲着，在后院开女学堂，教姑娘们识字绣花，夫妻俩搭伙教书，日子渐渐稳当。 潘祖同后来得了赦，回了家，听说查畹香早没了影儿，也没再娶，一个人守着空宅子过完下半辈子。杨鼎来得了功名，却没去当官，就在家乡教书为生。查畹香五十岁那年，得病走了，杨鼎来给她写了对联：前世孽缘今世了，他生未卜此生休。俩人这辈子纠缠不清，到头来落得这么个下场。杨鼎来活到老，寿终正寝，乡里人提起他，总说才华是真，手段太损，毁了别人家不算，还搅和一池浑水。潘家那边，祖同一辈子郁郁不得志，潘观保气病了好几年，早早咽气。这事儿搁现在看，就是典型的旧时代糟心事，男女间那点事儿夹杂着科举、门第、官场，搅得天翻地覆。杨鼎来这人，聪明是聪明，可干的事儿太不地道，硬生生把恩师家拆散了，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