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公婆婆从我们结婚买车买房没看到他们一分钱，生老大没有，生老二一周岁的时候给了2千块钱，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没帮衬我们一下，她说她没有钱，她的钱要等着养老，她前年被脾虫咬了，我花了5万多，去年公公装支架，我们又花了8万多，其实花多少钱都无所谓，我只是觉得在我们最需要她们帮扶的时候，她们在哪里？ 那些年的难，现在想起来还心里发紧。结婚时手里没攒下多少，买房首付掏空了我俩所有积蓄，还借了亲戚朋友几万块，每个月房贷压得人喘不过气。我怀着老大的时候反应严重，吃不下睡不着，还要强撑着上班，老公一个人打两份工，累得整个人瘦了一圈。 结婚那年，我们手里攥着两万块存款，去看婚房。 中介说首付要四十万，老公把银行卡插进取款机，输密码时手指都在抖——里面只有十五万，是我们毕业五年攒下的全部。 后来找亲戚借了八万，又刷了三张信用卡，才凑够首付。签合同那天，窗外下着雨，老公的衬衫后背全湿了，分不清是汗还是雨。 房贷每个月五千二，那时候我俩工资加起来才八千。 我怀老大是2018年夏天，孕吐来得凶，吃什么吐什么，半夜坐在马桶边吐到胆汁都出来，第二天还得爬起来上班。 有天给婆婆打电话，声音发虚：“妈，我实在撑不住了，你能不能来帮我做两顿饭？” 电话那头顿了顿，婆婆说：“我手里没钱啊，你知道的，我这点养老钱不能动，万一以后生病呢？” 挂了电话，我蹲在厨房地上哭，瓷砖凉得刺骨。 老公那时候在物流公司兼职夜班，每天睡四个小时，有次我半夜起来，看见他坐在床边啃冷馒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他瘦了十二斤，以前的裤子挂在腰上，晃荡晃荡的。 那些年的难，现在想起来还心里发紧——不是因为穷，是觉得两个人在水里扑腾，岸上空空的，没人递根绳子。 前年春天，婆婆在老家被蜱虫咬了，高烧不退，送进省医院。医生说要上进口药，一天五千。 我没犹豫，把准备给老二报早教班的钱取了出来，又找同事借了两万。缴费单上的“52380”，数字后面的零像小锤子，一下下敲在心上。 去年冬天，公公体检发现心脏堵了，要装支架。医生说最好用进口的，安全。老公拿着检查单问我：“咋办？” 我把银行卡拍在他手里：“还能咋办？治呗。” 那天交了八万六，卡里最后剩三千二。 其实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我只是偶尔会想起2018年那个夏天，我吐得天昏地暗，婆婆在电话里说“养老钱不能动”；想起老公啃冷馒头的样子，想起房贷催款短信进来时，我不敢点开的手。 有人说，老人嘛，手里有钱才有安全感，他们那代人吃过苦，怕了。 我知道。 可我也记得，我怀着孕挤公交，被人撞到肚子，回来躲在楼梯间哭；记得老公为了多挣五十块加班费，冒雨搬货，淋成落汤鸡。 那些时候，他们在哪里呢？ 现在婆婆偶尔会说：“以前是我不对，没帮你们。” 我笑笑，没说话。 钱花了就花了，人没事就好。 只是心里那个小疙瘩还在——不是怨，是遗憾。 遗憾那年夏天，要是有个人能给我递杯温水，要是老公不用一个人打两份工，要是我们不用在最难的时候，连个可以依靠的肩膀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日子吧。 我们长大了，就得接过他们递过来的担子，哪怕当年他们没接住我们伸出去的手。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还是会忍不住问自己： 那些咬着牙挺过来的难，真的能当作没发生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