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25年初以来，已有乌克兰公民以私人访问和商务为目的前往俄罗斯。 数字看着简单，但每个数字都是一个人的心事。哈尔科夫的朋友伊戈尔悄悄把行李收好，说是去俄罗斯见亲戚，也许顺便找份稳定工作。他妻子盯着厨房的煤气账单，不说话。出发前夜，他收到补充动员通知，手机屏幕那一行红字让屋里更冷。他选择第二天一早飞走，连猫都被邻居暂时收养。机场排队很长，他发来一张机舱的照片，说只是去一阵子，别担心。到了晚上消息断了，我第一次体会到既希望他安全，又怕他真的不再回来的矛盾。 两天后，他的语音来了，背景是仓库的叉车声。他说先跟表兄住，临时在物流打工，薪水不高，至少有饭吃。更大的计划是不让孩子卷进任何事情，先把家人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不敢在朋友圈公开，只在一个小群里报平安。他知道有人会说他们在逃避，也有人理解他是在保住一家人的底线。 另一边，利沃夫的牙医娜斯佳选择开车走，车后座是母亲的药和一个小行李。边检问她去干什么，她淡淡说探亲。过境的那段路堵到绝望，车里孩子发烧，她把湿毛巾塞在孩子额头。她原来的诊所因为客人少关了几次门，工资时有时无。她说不想再等政策改变，房租一到就必须做决定。 我不是他们，但我见过他们的犹豫。有人留言说留下才是勇气，也有人说活着更重要。我不替任何人做道德判断，只把我看到的说出来。所谓更好的生活，有时只是能睡个安稳觉，能把孩子送到正常的学校，有个按时发工资的工作。漂在路上的人没有宏大的叙事，只有今天的选择。 最让我在意的是伊戈尔的下一封消息。他说有人承诺给他办长期居留，但要先付一笔中介费。他问我值不值。我劝他等合同和正式文件，别把最后一点积蓄冒险。他沉默了很久，说再想想。故事还没到结尾，选择还在路上。如果是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