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力资讯网

八年了,每当冬天到来,我就对婆婆充满愧疚。 早上,老公跟婆婆通电话,问她最近身

八年了,每当冬天到来,我就对婆婆充满愧疚。 早上,老公跟婆婆通电话,问她最近身体如何?婆婆说,除了右腿走路有些硬、不舒服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冬天来了,婆婆的右腿又开始不舒服了,我的心也顿时跟着难过起来。 刚把电热盐袋塞进布套,手机就震了——是婆婆发来的语音,背景里有炒菜声。 她说:“今年买了个电炖锅,不用你总惦记着给我熬药了。” 我捏着手机走到窗边,楼下的梧桐树叶子落了一地,像铺了层碎金子。 这愧疚的根,扎在八年前那个下午。 那天我在厨房煎鱼,铁锅突然“嘭”一声裂了,火苗顺着裂缝往上蹿。 婆婆从阳台跑进来,拿锅盖盖灭了火,看着变形的锅底说:“我去趟批发市场,那边锅便宜。” 我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头也没抬就摆手:“周末再说吧,我网上买一个。” 她没接话,转身从门后拎出蓝布兜,把钱包塞进贴身的口袋里。 后来听邻居说,她骑车路过小区后门时,还跟卖豆腐的张婶打招呼:“给我儿媳妇买个好锅,省得她总烫着手。” 出事时她刚过红绿灯,垃圾车为了躲闯红灯的电动车,方向盘一打就撞了过来。 她被甩出去两米远,右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着,布兜里的锅却没摔出来——后来我才发现,她用绳子把锅牢牢绑在了车把上。 手术室灯灭时,老公的手全是汗。 医生举着X光片说:“踝关节粉碎性骨折,得打钢钉固定。” 婆婆醒了第一句话是:“锅里的鱼……” 我趴在床边哭,她却扯着我的手笑:“哭啥,我这老骨头,摔一下结实。” 那三个月我请了长假。 每天给她擦身,她总把脸埋在枕头里说“不好意思”; 喂饭时她非要自己拿勺子,结果手一抖,粥洒了我一裤子。 有次给她按摩脚踝,摸到钢钉的位置,她突然说:“你小时候学走路,也是我这么扶着你。” 我鼻子一酸,原来她什么都记得。 拆钢钉那天是清明,她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说:“你看,能给你做饭了吧?” 我跟着笑,心里却发慌——医生说过,这种伤最怕冷空气,冬天可能会疼得厉害。 那年第一场雪,她半夜疼得直哼哼。 我用热水袋给她焐腿,她咬着牙说“不疼”,冷汗却浸湿了枕头。 从那以后,每年立冬刚过,她的右腿就像上了锁,走路一瘸一拐的。 今年我学了艾灸,每天视频指导她熏膝盖。 她总说“太麻烦”,却会乖乖把艾条点好。 上周视频时,她突然撩起裤腿给我看:“你看,这疤痕淡多了。” 我盯着屏幕点头,眼泪却掉在了手机上——那疤痕明明还是那么深。 昨天给她寄了双加热鞋垫,附了张纸条:“每天出门前插上电。” 她回微信:“知道啦,你别总乱花钱。” 后面跟了个笑脸表情,我却好像看见她打字时,右腿正搭在暖气片上。 现在每次打电话,她都会说:“我这腿好多了,你别惦记。” 可我知道,她早上遛弯时,会绕开那段有坡的路; 买菜时专挑离得最近的摊位,说“走多了累”。 窗外的风又大了些,我把给她织的毛裤又加了两针。 有些债,这辈子都还不清; 有些人,你以为是你在照顾她,其实是她一直在包容你。 就像那年她摔断了腿,却还在医院里安慰我:“没事,我这老骨头,还能陪你过好多冬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