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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油煎过的蚕蛹,金黄油亮地盛在白瓷盘里,像是一些沉睡的、缩小的梦。我迟疑地夹起一

那油煎过的蚕蛹,金黄油亮地盛在白瓷盘里,像是一些沉睡的、缩小的梦。我迟疑地夹起一颗,送入唇间。齿尖破开那层焦脆的薄壳,发出极细微的“卜”的一声,随即是一种奇异的、粉糯的触感,仿佛咬破了某种极其稠厚的时间。 随即,一股沉郁的、带着些微土腥气的香气,便满满地充塞了口腔。那味道是朴拙的,甚至有些笨重,不像寻常菜肴那般以鲜甜讨好于人。它更像是一种固执的、来自土地深处的记忆,带着桑叶被阳光与雨露浸润后的青气,又混合了某种近乎动物性的、丰腴的底蕴。你得屏住些气息,耐心地、慢慢地让它在舌上融化,像 decipher 一段无字的岁月。 忽然便想起那满架碧莹莹的桑叶,与上面蠕动着的、孜孜不倦的生命。它们用一生咀嚼,吐出绵长的丝,将自己密密封存在一个浑圆的、无声的茧里。而我此刻咀嚼的,便是这生命的终局么?是那一段浓缩的、沉寂的、为了成为另一种形态而甘愿死去的时光么? 味道渐渐在喉间化开,留下些许惆怅的余韵。我仿佛咽下了一个未曾说出的、关于蜕变与牺牲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