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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 它实在算不得一根体面的胡萝卜。泥污斑驳,从土里带出的狼狈还未褪尽。最奇的,

生命 它实在算不得一根体面的胡萝卜。泥污斑驳,从土里带出的狼狈还未褪尽。最奇的,是它的形状,活脱脱一只攥紧的、小小的鸡爪,又或是乡下年画里,那只胖墩墩小猪的蹄花儿。它分了两杈,一粗一细,中间竟还凹下去一块,恰似个连指的手套,仿佛有个看不见的精灵,刚刚将它脱下,遗落在这人间。 握着它,掌心传来一种笨拙的、沉甸甸的触感。它不像那些超市里修长光滑的同辈,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完美。它有它的倔强,在黑暗的泥土里,许是撞见了石子,许是养分不均,它便兀自地、任性地生长成自己的模样。这哪里是畸形呢?这分明是生命与困厄妥协,抑或抗争后,留下的独一无二的签名。 我竟不忍心将它切开了。那“鸡爪”的倔强,“猪蹄”的憨拙,都透着一种泥土赋予的、朴拙的生机。它让我想起那些在田埂上奔跑的、脏兮兮的童年,也是这般,不完美,却有着泼剌剌的、真实的欢喜。 最终,我还是将它放在了砧板上。刀落下的瞬间,我仿佛听见泥土深处,那些被遗忘的、关于生长的秘密,发出一声极轻的、满足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