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21岁的女侦察员王金英在老乡家养病，夜里，她正沐浴时，却看到窗外闪过一个人影。王金英心头一紧：“坏了！”然后抓起衣服套在身上，赶紧出门。 抗日那几年，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尤其是华北平原上那些小村子，八路军战士们东躲西藏，就为了多打几个鬼子。王金英到1941年刚好二十一岁，本是山东临淄一带普通农家女，家里穷，弟兄姐妹一大堆，早早辍学帮着干农活。可那时候日本鬼子占了地盘，烧杀抢掠，村里人恨得牙痒痒。她呢，1938年秋天就忍不住了，瞒着家里人，化装成回娘家的小媳妇，一个人跑到中埠镇上散发抗日传单。传单上写着些鼓舞人心的话，号召大家起来反抗。她发得正起劲，眼瞅着就快完了，不料被巡逻的鬼子兵盯上。那一刻她机灵，转身就钻进小巷，借着人多甩掉了追兵。从那以后，她正式加入了八路军泰山区独立团，当上侦察员。别看年纪小，胆子大，执行任务时总能想出些巧招子，比如扮成卖布的妇人，混进敌营套情报，或者夜里摸黑去据点附近踩点。 可人总有扛不住的时候。那年五月，王金英在一次潜入敌占区侦察时，小腿中了弹，伤口发炎，肿得老高，走路都一瘸一拐。组织上心疼这小战士，安排她去王家桥村一户可靠老乡家养伤。王家桥那地方，地势低洼，四周麦田沟渠，离根据地不远不近，正好隐蔽。村里多数人是支持八路的，平时帮着藏粮食、传消息，可总有那么几个墙头草，为了几块布匹或者一袋米，就去据点卖情报。这回出事的，就是邻居那家伙，贪心不足，瞅准王金英藏身这，偷偷跑去日伪据点通风报信。日军头目一听是那个“不好惹的女八路”，立马派了六十多个兵丁，带上伪军，摸黑包围了村子。他们的打算很阴损，就是抓活的，好回去严刑拷问情报，顺便杀鸡儆猴。 王金英在老乡家住了几天，腿伤好些了，但还得静养。白天她裹着绷带，靠在炕上翻看些部队发的抗日读物，晚上就简单洗漱，早早歇息。那天夜里，她正用盆水擦身，打算冲掉一身的尘土灰垢。突然间，窗外一道人影晃过，她眼睛尖，一下就警觉起来。心想这可不是好事，八路军侦察员的直觉从来没错。她二话不说，抓起旁边的衣服胡乱套上，扣子都没来得及系齐，就推门冲了出去。门外黑灯瞎火的，她贴着墙根猫着腰往前挪，很快就碰上表哥刘锡琨。刘锡琨是她的亲戚，从小一块长大，比她大几岁，早几年就参军了，在部队里以神枪手出名，百步穿杨，情报送得飞快。那天他本是来给她送药和吃的，路上就瞧见村口火把晃荡，日伪军气势汹汹。他抄近路赶到，俩人一碰头，情况就清楚了：村子被围，敌人直奔这儿来。 刘锡琨平日里稳重，枪法准得像长了眼睛。他把带来的子弹盒塞给王金英，自己端起步枪，示意她守住屋子，他去外围拖延时间。王金英不肯，她腿伤未愈，但手里的枪不抖，俩人就这样并肩顶住了第一波攻势。日伪军来得凶，火把照得村道通明，他们分成几路包抄，打算一锅端。开战没多久，刘锡琨一枪撂倒了领头的伪军，那家伙手里火把掉地上，火星四溅，引得后面人马乱了阵脚。王金英从窗缝瞄准，专挑要害下手，第一枪就打中了日军小队长，那人胸口中弹，当场倒地，鲜血直喷，队伍顿时慌了神。伪军见势不妙，带头往后缩，有人还踩着同伴的尸体往沟里滚。枪声密集起来，弹壳叮当落地，空气里硝烟味儿呛人。王金英和刘锡琨配合默契，他吸引火力，她补刀，两人就这么拖住了六十多敌兵。子弹有限，刘锡琨边打边让老乡去山上喊援军，那人趁乱钻出柴堆，往后山摸去。 这场仗打得惊心动魄，王金英虽是女的，但下手狠准，一晚上撂倒了十几个日伪，腿上的伤口又裂开，血渗进裤管，她咬牙坚持。刘锡琨更猛，跳上屋顶居高临下射击，每一发都带走一个敌人。日军头目气急败坏，下令冲锋，可八路军侦察员的火力不是白给的，敌兵一波波倒下，哭爹喊娘的。时间一长，山坡上终于传来喊杀声，援兵赶到了，是附近游击队的弟兄们，枪声如雨点砸下来，日伪军扛不住，四散逃窜。那些家伙慌不择路，踩着泥泞往外跑，有人掉进水渠淹了半截。那告密者更倒霉，领着几个残兵往山崖边撤，脚下一滑，直接滚下去，摔得血肉模糊，当场没了气。王金英后来听说这事儿，只吐出两个字：报应。战斗一结束，她简单包扎了伤口，就跟同志们撤回根据地，腿还没好利索，又接着执行新任务。 回想王金英这辈子，抗日那段是最亮眼的。她不光会打枪，还脑子活，1939年就和刘锡琨联手智取马家庄的军火。那回她扮成贵妇，带着假首饰去给王金生——她那不靠谱的哥哥——贺寿。王金生是汉奸，帮鬼子管仓库，她故意露马脚，引他上钩。刘锡琨在外接应，两人里应外合，偷出大批枪支弹药，八路军用着解了燃眉之急。王金生气得跳脚，可也没辙，只能灰溜溜回据点。这样的事，在部队里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拿她当榜样。抗日胜利后，王金英转业回家，嫁人，生子，过起平静日子。可她那股子劲儿没丢，晚年还给村里娃讲当年的事儿，教他们别忘本。1990年她走的时候，九十高龄，临了还叮嘱儿孙：国家来之不易，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