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的一个电影制作室内，特效团队正在讨论如何使用动作捕捉技术捕捉演员微妙的表情变化。与此同时，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一组程序员仅用一行文字提示，就生成了一段像模像样的数字人表演。

技术正在撕裂电影界，而詹姆斯·卡梅隆近日在CBS《周日晨间》节目中表达了立场。

“能替代演员的AI技术太可怕了！”被公认为好莱坞最敢砸钱搞技术的导演詹姆斯·卡梅隆，却成了当前AI表演热潮中最强有力的反对者。

近日这位《阿凡达》系列导演在接受采访时直言不讳：“现在进入生成式AI的另一个极端，仅凭一段文字提示，它就能凭空创造出一个角色、一名演员，甚至一整段表演。不，那太可怕了！”

这番话引起好莱坞一片哗然。要知道，卡梅隆本人就是电影技术革新的先驱，但他为什么对这项最新技术如此决绝？这背后隐藏着关于电影未来的深刻对话。

记者面前，卡梅隆的身体微微前倾，手里拿着记录着《阿凡达：火与烬》数据的平板。他不讳言自己的电影曾引发误解。

时间拨回2005年，当卡梅隆团队开发《阿凡达》时，外界充满猜测：他要用电脑生成的图像替代真人演员吗？一份早期存档显示，当时有演员对该角色从被束缚到获得自由的情感走势时感到困惑不已。

“许多年来，总有人觉得‘哦，他们正在用电脑做些奇怪的事，是在取代演员’。”卡梅隆说。

他解释，深入探究会发现动作捕捉技术本质完全不同。这项技术全程记录演员的一举一动、每个表情和微小反应，而导演则在现场进行调整。

“演员的手搭在导演肩上，导演给演员讲解下一步要表现的感受，这是无法复制的瞬间。”卡梅隆说，他追求的并非替换，而是保留甚至放大演员的表现。

卡梅隆此番表态来得正是时候。电影行业正处于对AI技术使用方式的激烈辩论中。

支持AI技术的一方出现了。喜剧演员兼制片人Iline Van der Velden在2025年苏黎世峰会上推出了完全由AI生成的表演者Tilly Norwood。Van der Velden表示，已经有多个人才机构对她创造的AI演员感兴趣了。

这一展示立即遭到业内人士的猛烈批评，并未影响Van der Velden对AI的一贯看法。“人工智能在电影制作中的存在只会越来越强，”她对《Variety》杂志表示。

她预测了未来几年AI的发展路径：首先是一些特效将由AI完成，然后是一些空镜头和次要镜头会使用AI技术，最后逐步发展成为完整的AI电影。

“我不认为观众会知道有什么区别，”Van der Velden自信地说道，“好坏仍然取决于故事本身，无论故事是由人还是机器创造。”

但卡梅隆始终不为所动，这位导演认为，技术本应是服务艺术而非主导艺术的手段。

卡梅隆针对AI的表态，亦牵扯出另一项当下重要议题。他近期与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的对话中特别强调，两人都认为AI将迅速重塑社会结构，而多数人并未做好准备。

“我们必须意识到，地球就像一艘航行于宇宙中的飞船，资源有限，环境脆弱，”卡梅隆说，“任何技术的发展都需要以整体生存为前提考虑。”

在与马斯克的诸多共识中，AI所扮演的角色尤为关键。卡梅隆认为，在种种AI应用中，用其取代演员的表演是最具风险的一种。“这种使用方式与我们在《阿凡达》中所做的完全相反。”他坚持认为。

技术的核心在于扩大表现力，而非替代创作者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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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德维尔登创建的AI虚拟演员蒂莉·诺德伍德的形象仍在网络流传，其社交媒体账户已被多家娱乐公司标记为“关注对象”。与此同时，卡梅隆的《阿凡达：火与烬》制片组正花费数小时在25万加仑的巨大水池中拍摄真实的水下镜头。

对于未来是否会出现主演完全由AI生成的奥斯卡获奖影片这个问题，在好莱坞各界人士的激烈辩论中尚无定论。但在目前的技术路线图中，至少有了更为明确的坐标系：一边是卡梅隆以技术扩展人类创造力的坚持，另一边是技术公司以效率之名重塑电影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