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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夜雨 雨丝斜斜地掠过祠堂斑驳的飞檐,将艾草的清香绞碎在潮湿的空气里。我

端午夜雨 雨丝斜斜地掠过祠堂斑驳的飞檐,将艾草的清香绞碎在潮湿的空气里。我攥着刚从市集买回的粽叶,看着祖屋废墟上散落的瓦砾,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春天——父亲临终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窗棂,浑浊的眼睛望向老宅的方向,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 那时村里人都红着眼圈安慰我:“孩子,等以后出息了,把祖屋盖得气派些,你爹在天上看着也安心。”那些当年叫嚣着血液浓于水的兄弟,那个看着是大家闺秀的婶子都在善意的安慰我。我揣着这些温暖走出大山,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摸爬滚打,终于在三十岁那年凑够了盖房的钱。 图片 三年前,我带着设计图挨家挨户拜访。每推开一扇门,都能收获满脸堆笑的祝福。“哎呀,总算盼到这一天了!”“以后咱们村又多了座体面宅子!”他们拍着我的肩膀,眼神却像蛇信子般在图纸上游移。我沉浸在久违的乡情里,甚至开始盘算着新屋落成时要摆多少桌流水席。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当施工队刚挖好地基,一纸举报信就飞到了镇政府。说祖屋地基侵占了集体土地,我握着手机站在公司的楼顶,听着标示着家乡城市的电话号码传来里面陌生的官腔,仿佛看见不远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村民,突然觉得六月的阳光冷得刺骨。 我回到了家乡,那些平常说大家都是兄兄弟弟的人远远躲开我的目光,那个当年逢人就夸我有出息的婶子们开始在村口逢人就说:“早跟他说了,这地儿盖房子不吉利。”最让我窒息的是,举报信上的联名,几乎涵盖了所有曾对我笑脸相迎的人。他们用我的善良编织成网,将我困在道德与规则的缝隙里,看着我在烈日下挣扎。 雨越下越大,我蹲在祖屋废墟旁,任泥水浸透裤脚。粽叶在怀里早已冰凉,就像这些年错付的真心。原来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刃,从来不是明枪,而是藏在笑靥背后的暗箭;最刺骨的寒冷,也不是腊月的风雪,而是被熟人亲手浇灭的希望。 暮色渐浓时,我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废墟里钻出几株嫩绿的野草,在风雨中倔强地摇晃。或许父亲说得对,有些根,注定要在黑暗里腐烂;而有些光,只能靠自己在心底点亮。 祖屋,那里是激励我奋斗的起点。每次我很不情愿的在母亲的催促下,回去祭拜那些长眠在那片土地上的祖宗。我每次总会在我那还没建成的宅基地上面待上一阵子。那已经长满了荒草的地基上,那散落在边上的水泥和沙子,将是我这一生永远无法抹去的痛。(看着周围侵占一寸又一寸土地的房子。我不是输给他们,而是输给了现在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