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这个神奇的国家,一会儿是市场里光天化日之下动枪,一会儿是官员和毒枭扯上关系,连总统都自身难保。
这哪像个正常国家该有的样子?
但你们知道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什么吗?

这个国家其实要资源有资源,要位置有位置,怎么就活生生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要理解墨西哥的乱,咱们得先从一个最根本的问题入手:是什么让这么多年轻人甘愿“堕落”?
答案不在道德,而在账本里。
过去这四五十年,墨西哥经济表面上风风光光——对外开放了,外资也进来了。
可普通老百姓,特别是底层青年,真实的机会却越来越少。
我给你们算笔账:在墨西哥,一个15到29岁的年轻人,如果按官方最低工资去打工,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
可要是跟着毒贩干,收入能翻十倍!全国有1100万青年处于“三无”状态——没工作、没教育、没社会安置,其中七成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对他们来说,这哪里是选择?分明是被逼上梁山。
更让人心寒的是农村的变化。
1986年墨西哥加入关贸总协定后,美国补贴的玉米像洪水一样涌进来,价格跌了一半还多。农民们辛辛苦苦种地,反而越种越穷,八年里230万农民不得不放弃土地,涌向城市边缘。
可就在合法农业凋敝的同时,毒品原料却在涨价——鸦片从每公斤200美元涨到800美元,大麻从30美元涨到120美元。
格雷罗山区的农民不是选择犯罪,而是被市场淘汰后,只剩下这一种“岗位”了。
说到格雷罗,就不得不提墨西哥另一个顽疾——南北差距。

北边靠近美国的地方,工厂林立,人均GDP比全国平均水平高出60%,一派繁荣景象。可南部的土著州呢?人均收入只有全国一半,基础设施落后得像隔了四十年。
更气人的是财政分配——最穷的州每人每年只能分到1100比索,最富的州反而能拿到2300比索。这就好比家里分饭,最能干的孩子分得最多,最弱小的反而分得最少。
私人资本家精得很,谁也不愿意往穷地方投资。格雷罗每千人拥有的银行网点还不到全国平均的十分之一!这片“经济真空”地带,毒贩集团自然就乘虚而入了。
那么,毒贩为什么能如此猖獗?这就不得不说到墨西哥另一个痛处——腐败。
上世纪80年代石油危机后,联邦财政缩水,地方官员开始把手中的权力“外包”换钱。最早是走私商人,后来就轮到了毒贩。
1985年,米却肯州爆出惊天丑闻——州长以每个货柜2万美元的价格,把海关缉毒检查权整体“出租”给了当地大麻集团!
警察和毒贩在同一份合同上签字,毒贩付了这笔“年费”,接下来一年他们的货柜就能自由通行。
这套“外包式腐败”很快被各州复制,成了墨西哥治理的潜规则。
1990年代开放多党竞争后,情况更糟了。
毒枭集团学精了——与其事后贿赂,不如直接资助“自己人”参选。
2006年联邦选举中,有个党派的候选人在边境六州的花费超出法定上限3.4倍,却无人被追责,因为这些黑钱大部分是毒贩以企业捐赠形式注入的。
候选人一旦当选,就得按“投资协议”任命毒贩指定的人担任警察局长、交通局长,甚至法院院长。这哪是选举?分明是毒枭在选“承包商”。
最让人绝望的,是司法系统的沦陷。
墨西哥不是没有法律,而是把法律做成了“按年订阅”的套餐服务。2000至2022年间,涉及毒枭的引渡案有1847件,最终定罪的只有31件,定罪率低得可怜。
秘诀在于“程序性腐败”——法官、检察官、辩护律师甚至翻译,都能在关键节点出售“拖延服务”。一次引渡听证能拖五年,每延长一次审限,毒贩律师团就要向法院支付5至15万美元。
当整个司法系统从根子上烂掉时,老百姓还能相信什么?
说了这么多现状,咱们还得往根子上找找原因。墨西哥今天的乱局,其实五百年前就埋下了种子。
1519年,600名西班牙士兵踏上墨西哥湾沿岸。他们带来的不光是火枪与战马,更带来了一套以掠夺为目的的统治制度——“分封制”。
殖民者把土地和土著居民像礼物一样分给有功之臣。表面上这是劳动制度,实际上是合法化的奴役。土著人被迫开采银矿、种植甘蔗,而财富则源源不断运往西班牙。16世纪中叶,墨西哥贡献了全球近一半的白银产量,当地土著人口却因劳役、瘟疫和屠杀锐减九成以上。
这种拿人命换白银的模式,奠定了墨西哥经济资源外流、苦难内卷的初始结构。
更深远的影响在政治文化上。殖民政府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国家机器,而是以国王为顶端、以家族血缘为纽带的私人统治网络。总督、都督均由王室任命,只对遥远的马德里负责。
这种自上而下、不受监督的权力催生了极端的腐败。官员把职位当作发财工具,公开卖官鬻爵,连司法判决都标上价码。当法律沦为商品,暴力便成为唯一的仲裁方式。

19世纪初墨西哥独立了,但问题没那么简单。西班牙人走了,留下的那套治理逻辑却被完整继承。
新的共和国宪法照搬欧美模式,基层却依旧沿用殖民时期的“卡西克体系”。地方强人凭借私人武装控制选区、税收与司法。选举成了几个家族之间的轮流坐庄,法律成了强人意志的遮羞布。
整个19世纪,墨西哥经历了七十多次政变,平均每年换一次政府。殖民遗产中“权力私有化”的基因,始终没有被清除。
殖民者离开已200年,但他们的影子从未消散。分封制变成了毒枭的地盘割据,总督的腐败变成了州长的保护费。
当暴力与掠夺成为国家的统治逻辑,每一次改革都只是换一批人操作同一套程序。而那些自始至终被视为可抛弃的群体,自然会用暴力让国家听见他们的存在。
一个地方的历史包袱太重,制度建设跟不上,经济发展又不平衡,会给生活在那里的人民带来多么深重的苦难。
咱们能生活在和平稳定的环境里,真是莫大的福气。要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地方的人,每天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想着怎么过得更好,而是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