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年高考落榜后，我被迫代替妹妹嫁给大我二十岁的老男人，只为有钱让她好好上大学。
整整四十年，我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照顾爸妈，拼命赚钱供给妹妹。
而妹妹拿着我辛苦赚来的钱，顺利上完大学又得了体面的工作，成了人人羡慕的教授夫人。
直到我累垮身体重病在床时，意外听到爸妈同哥哥庆幸道。
“还好拿走了那贱丫头的录取通知，不然受苦的就是娇娇了。”
我这才知道，当初他们根本没准备送我去读大学。
跟我约定谁落榜谁嫁人，不过是为了拿走我的录取通知书又能让我心甘情愿供养妹妹。
我想要一个公道，却被生生捂死在病床上。
再睁眼，我回到了79年立下约定的那天。
爸妈站在我面前，义正言辞开口。
“小雪，这次要是没考上，你就乖乖嫁给村头那个杀猪匠家的李二牛，供娇娇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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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时，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
瘦弱、细长又沾满泥土，但却没有干裂与日日劳作所生出的老茧。
我竟回到了四十年前！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哥哥林海强忍不住出声道。
“苏春雪，你磨磨蹭蹭什么呢？”
“到底想好了没有！”
看着眼前不耐烦的林家人，我心底的恨意便止不住地涌出来。
“那如果我考上林娇娇没考上呢？”
“是不是又得嫁人又得供养我读书！”
林母听了这话顿时一急，咒骂道。
“你这贱丫头胡说什么呢！”
林父连忙拽住林母，低声呵斥道。
“说什么呢！”
他瞪了林母一眼，看向我道。
“小雪呀，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不是商量吗？”
商量？
前世我也以为是商量。
我与林娇娇一同出生，却只因为算命先生一句福祸相依，爸妈便认定是我这个灾星害得林娇娇体弱。
不仅让我被迫跟了村头阿婆的姓氏，还对我处处苛待。
所以前世他们改变态度同我忏悔，又以补偿为名提起这个约定时，我轻而易举地相信并且答应了他们。
约定只要我落榜就代替林娇娇履行婚事嫁给村头李二牛，并且努力供养林娇娇上大学。
如果我考上，他们便会倾尽全力送我去读大学。
我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注意到其中的漏洞。
因此前世落榜而林娇娇收到录取通知书时，我虽有不甘却仍遵守诺言嫁了过去，过了四十年当牛做马的生活，将自己活生生累垮。
可直到我病倒在床听到他们谈话才知道，他们定下约定根本不是对我的愧疚。
而是从老师口中得知我很有可能考上，便打定主意要拿走我的录取通知书成全林娇娇。
我愤恨质问，诉说那四十年的痛苦不甘，却被他们嘲讽。
“若不是你这个灾星相克，娇娇怎么会自小身体这么差？”
“这都是你欠娇娇的！”
为了阻拦我揭穿他们，我的父母跟我的亲生哥哥，竟联合将我生生捂死。
想到那窒息的痛苦与四十年的辛劳，我心底便只剩恨意。
如今重来一世，我自然要好好跟他们商量一番。
我坐在椅子上，冷声道。
“我可以答应，但是要按照我的要求立字据请村长见证。”
2
见我没有预料中的激动欣喜，林海强警惕地盯着我道。
“什么字据？”
我盯着林海强，开口道。
“如果林娇娇考上，我嫁给李二牛，也供她上大学。”
“如果我考上了，不仅林娇娇要嫁给李二牛，你们还得额外给我四百块。”
“毕竟你们现在说是为了整个家着想，谁知道会不会看不惯林娇娇过的惨，就不供我上大学了！”
“若是答应，那就叫来村长立字据签字画押。”
“否则免谈！”
听到这话，林父当即大怒道。
“苏春雪！”
“你现在是能耐了对吧！”
“信不信我们直接把你绑过去嫁人！”
我讥讽一笑，站起身道。
“怎么这么快就不装了？”
“绑我，你们敢吗？”
“到时候我直接捅死那李二牛，你看老李头会不会找你们拼命！”
四人皆是一惊，显然没想到一向懦弱的我竟会如此决绝。
老李头就李二牛一个儿子，纵使李二牛痴傻依旧疼爱不已。
否则便不会因为李二牛喜欢，便拿出二百块帮林娇娇治病订下亲事。
若非老李头大病一场，担心自己死后林娇娇照顾不了自己儿子。
也不会同意林家用二百块再加一个乖巧能干的媳妇，换取这桩婚事解除。
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让我心甘情愿嫁过去。
林娇娇显然也清楚这件事，当即抓着林海强的手哭着道。
“哥，我不要嫁给李二牛。”
“让我嫁给他，还不如让我去死呢！”
林海强顿时一急，呵斥道。
“胡说什么！”
“哥怎么会让你去死。”
林母恨恨地盯着我，咒骂道。
“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掐死你！”
“白养你这么多年！”
“养我？”
我猛地站起身，逼问道。
“你们还有脸说这话？”
“我为什么姓苏。”
“那是苏奶奶不忍心你们把我丢了，花钱让你们养我的！”
“这些年我的吃穿用度还有学费，你们出过一分吗？”
“倒是你们拿了不少苏奶奶给我的钱给林娇娇治病吧。”
“再说这种话，当心我直接把事情闹大！”
看着几人错愕的目光，我心底怨恨更深。
前世苏奶奶以为养久了他们必定会对我有感情，便隐瞒了这些事。
也让我对他们生了不切实际的妄想，等到死前才得知苏奶奶为我付出的一切。
如今一笔笔账，我都要讨回来！
我站在原地，冷哼道。
“所以这字据，你们立还是不立！”
到底舍不得林娇娇受苦，林家人最后咬着牙找来村长，定下了这张字据。
村长看出林家的不怀好意，本想阻拦，却被我劝了回去。
拿到字据后，林娇娇立刻变了脸色道。
“苏春雪，你非要自找死路就等着吧！”
“我一定会被录取，至于你就老老实实嫁给李二牛去！”
“到时候你被打死都没人给你收尸！”
我自是清楚林娇娇这话的意思。
可重来一世，我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防备。
“这句话，还是送给你自己吧。”
“不过你放心李二牛那么喜欢你，应该舍不得。”
没有理会林娇娇的大喊大叫，我急匆匆地朝着门外跑去。
路边景物飞速移过，微冷的空气灌入胸腔之中，不断地提醒着我重生的事情不是我在做梦。
不知道跑了多久，当再次看到那座矮矮的土屋时，我眼眶忍不住一酸。
正在收拾的苏奶奶很快注意到了我，急匆匆走来道。
“小雪，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是娇娇又欺负了你吗？”
望着苏奶奶关切的目光，我忍不住抬手抱着苏奶奶，哽咽道。
“没呢。”
“没有人能欺负我。”
“我只是想你了。”
苏奶奶愣住片刻，拍了拍我的后背道。
“小雪不哭，跟奶奶进屋。”
进屋子后，在苏奶奶的询问下，我还是将字据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得知林家人所做的一切后，苏奶奶忍不住一拍桌子。
“荒唐！”
“那林娇娇的婚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算你没考上，怎么就非得嫁给那样的人？”
见苏奶奶如此生气，一想到前世苏奶奶想带我走不嫁给李二牛，却被我以约定为由拒绝，我心底便愈发愧疚。
“苏奶奶，你别生气。”
“他们既然有这个主意，倒不如正大光明立好字据。”
“免得到时候反悔。”
“再说了，您还不相信我吗？”
苏奶奶看了我好一会，随后心疼地将我抱入怀里。
“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我把你抱过来养。”
“害得奶奶如今只能眼睁睁平白受这些罪。”
我摇了摇头，抱紧苏奶奶道。
“没事的，等我考上大学就带奶奶您离开这里。”
“以后我给您养老。”
“再说了，我这次来还想拜托您一件事呢。”
“我知道驿站的李叔跟您熟，您能不能让他帮忙盯着我的邮件。”
听到这话，苏奶奶立刻反应过来。
“小雪你放心，奶奶去跟你李叔说。”
“你的录取通知书，谁也拿不走！”
3
前世林家人能这么瞒着我，多半就是从驿站那动的手脚。
李叔是驿站管事，有苏奶奶帮忙，想必就不会出问题了。
担心林家又耍手段，我还是婉拒了苏奶奶同她住在一起的提议，继续住在林家。
只是我再也不会如从前一样，为了讨好他们而拼命干活博取关注。
眼下正是农忙时候，林父林母身体不好，林娇娇娇生惯养，我不干活大部分事便落到了林海强身上。
林海强累得不行，不得已又寻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