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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关门战略 vs 卫立煌·缓兵座钟 → 锦州陷落 → 东北大门是否就此锁死?

一九四八年的东北,国共两方数百万人聚集在东北大地之上,东北野战军已拥有该地区97%以上的土地和86%以上的人口,并控制9

一九四八年的东北,国共两方数百万人聚集在东北大地之上,东北野战军已拥有该地区97%以上的土地和86%以上的人口,并控制95%的铁路线,国民党军队虽仍有55万人,但被分割在长春、沈阳、锦州等孤立的地区内,大战的序幕已经拉开,谁能笑到最后成为赢家?历史已经给出了应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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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 年 9 月 10 日傍晚,四平西南二十里的榆树沟起了大雾。雾像没搅匀的米汤,把高粱地和铁轨一起泡得发白。东北人民解放军第三纵队司令员韩先楚蹲在道砟上,就着马灯看地图。他的袖口和地图一样,被铅笔灰蹭得乌黑。

“再念一次林总的电报。”他说。

作战科长把电报举到灯芯旁边,压低嗓子:“锦州是东北蒋匪之致命弱点,攻占锦州,即是关闭东北大门。三纵务于十二日前隐蔽开进至义县、锦州间,准备打援或攻城。”

韩先楚用刺刀鞘在地上画了一条弯曲的线:“从四平到义县,三百七十里,四天走完,还要人不知鬼不觉,得想点办法。”

他把刺刀鞘往雾中一指:“传令各师,今夜起,昼宿夜行。马摘铃,人含枚,炊事班一律用湿柴,不许冒青烟。谁暴露了目标,军法从事。”

队伍像一条无声的河,流淌在雾和黑夜的缝隙里。第三天拂晓,前卫七师二十团在医巫闾山南坡撞上了国军暂编第五十师的游动哨。枪声刚响三发,团参谋长赵兴元已带突击排扑上去。

赵兴元 23 岁,江西兴国人,长征时给朱德牵过马。此刻他把冲锋枪横在胸前,像劈开水面一样劈开高粱秆。一个国军上等兵刚从田埂上探出头,被他一枪托砸在钢盔沿上,钢盔凹进去一块,上等兵软软倒下。

二十分钟后,战斗结束,俘虏 37 人,缴获电台一部。赵兴元把电台里还在嘀嗒作响的电报纸扯出来,递给韩先楚。韩先楚就着月光扫一眼,笑了:“廖耀湘还在沈阳等空投手令,卫立煌的座钟又慢了两分钟。”

沈阳剿总大楼,卫立煌办公室的座钟确实慢了。钟摆像一条垂死的鱼,每摆一次都迟半拍。

卫立煌站在窗前,看院子里的银杏树掉叶子。参谋长赵家骧把电报夹递过去:“塔山一线共军已构筑工事,锦州范汉杰请求增援。”

卫立煌不回头:“廖耀湘的九个军,现在什么位置?”

“新民、巨流河一带。廖司令来电,说部队摩托化行军,日行五十里,十天内可到锦州。”

“五十里?”卫立煌终于转身,嘴角挂着冷冷的笑,“那是地图上的直线。辽西走廊现在是什么季节?泥沼能把坦克陷到顶盖。再说——”

他指指座钟:“委员长让快,东北要慢。慢一分钟,廖耀湘少死一千人。”

赵家骧压低声音:“可锦州若失,长春、沈阳皆成绝地。”

卫立煌拉开抽屉,取出一枚青天白日勋章,在手里掂了掂,又扔回去:“这枚勋章,是民国三十四年我在滇西得的。那时我敢打,是因为背后有怒江,前面有松山。如今背后是大海,前面是林彪的口袋。打,是送死;不打,是等死。你选哪个?”

座钟敲了九下,实际是九点零六分。卫立煌忽然说:“把廖耀湘叫来沈阳,我要亲口告诉他——向西可以,但每日不得超过三十里。锦州能守则守,不能守……弃。”

赵家骧倒吸一口凉气:“锦州有范汉杰十万人,弃了怎么向南京交代?”

卫立煌望向窗外,暮色把银杏最后一抹金色也吞了:“南京离锦州一千七百里,林彪离锦州一百七十里。你说谁先到?”

廖耀湘是在吉普车上接到卫立煌电话的。

新民通往沈阳的公路坑坑洼洼,吉普像浪尖上的小船。廖耀湘一只手扶着车门,一只手攥着听筒,脸色由红转青:“三十里?卫总司令,我九个军,日行三十里,锦州十天就完了!”

听筒里卫立煌的声音像浸了水:“耀湘,委员长要的是锦州,我要的是九个军。你自己掂量。”

电话断了。廖耀湘愣了半晌,对副官说:“掉头,回兵团部。”

兵团部设在一座废弃的糖厂里,空气里飘着霉甘蔗味。廖耀湘把地图摊在榨糖机上,用红蓝铅笔狠狠戳在“黑山”两个字上:“黑山、大虎山之间,是辽西走廊最窄的脖子。共军若在此设伏,我兵团将被腰斩。唯一的办法——”

他抬头看众将:“昼夜兼程,三天拿下黑山,打开走廊,再扑锦州。谁敢延误,军法从事!”

新三军军长龙天武小声嘀咕:“卫总说不超过三十里……”

廖耀湘把铅笔一折两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出了事,我担着。”

塔山没有山,只有一条十公里长的丘陵,像被谁随手甩在地上的土埂。

10 月 10 日拂晓,国军“东进兵团”在飞机、舰炮掩护下向塔山发起第一次冲锋。

十纵二十八师八十四团三营营长焦玉山蹲在 3 号高地防炮洞里,嘴里嚼着生玉米粒。通信员爬进来:“营长,炮击延伸,敌人上来了!”

焦玉山吐掉玉米渣,抄起冲锋枪:“告诉各连,把敌人放到 50 米,手榴弹伺候。”

第一波冲击被打了下去,阵前留下 200 多具尸体。焦玉山猫腰跑进 5 号高地,看见战士王占山正用刺刀在土壁上挖小洞,把机枪脚架塞进去。

“敌人下次会用坦克,你这样挖,一发炮弹全完。”焦玉山踹了他一脚,“去,把反坦克小组调上来。”

下午,三辆 M3A3 坦克吼叫着爬上缓坡。王占山抱着 5 公斤炸药包滚到坦克履带下,导火索拉断一半,炸药包没响。坦克从他身上碾过去,再退回来。

焦玉山眼红了,抄起一捆集束手榴弹冲上去。半路上,一颗 37 毫米炮弹把他掀翻。他爬起来,左臂只剩半截,血顺着手肘往下滴。

王占山从坦克底下爬出来,满脸是泥,手里攥着半截导火索:“营长,炸药包湿了……”

焦玉山用牙撕开急救包,把断臂胡乱缠住:“湿了就烤干。今天阵地丢了,咱俩一起死。”

第二天,塔山前沿 3 号高地被削低两米。焦玉山躺在担架上被抬下去,对团政委迟浩田说:“给我留 30 个能喘气的,我能守到锦州打下来。”

迟浩田把焦玉山的血衣撕成条,系在旗杆上:“旗在,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