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为了逼我给初恋唐以柠捐献眼角膜,将我绑到院子花园中。
我双腿被蜡烛烫出水泡,手腕被刀划破的血用来浇灌唐以柠养的月季。
哥哥强硬按着我双掌在碳烤的铁板上,发出滋滋声,皮肉瞬间焦黑。
我全身抽搐,哥哥无情地拿刀对准我的眼睛,眼眶边被划伤。
他的挚友陈宇川赶来护我在身后,把哥哥打得鼻青脸肿。
陈宇川急的抱着我狂奔医院,喘息中带着哭腔。
准备手术前陈宇川发毒誓,要爱护我一辈子,娶我给我一个家。
我麻醉半醒时,却听到哥哥的声音。
“兄弟,委屈你了,陪我演这么一场大戏,为让妹妹把眼角膜自愿捐献出来,你还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
陈宇川沉默半晌,叹气一声,
“只要阿柠可以重见光明,我愿意用一辈子补偿时雨,以后我就是她的眼睛。”
他说娶我,竟然是为白月光来谋取我的眼角膜。
我的心已死了,这亲情、爱情不要也罢!
……
“一会小妹醒了,你哄着她签下捐赠同意书,不要说漏嘴了,再想想怎么解释她瞎了。”
哥哥的嘱咐里丝毫没有对我这个亲妹的关心。
陈宇川抚上我裹着纱布的眼睛,语气藏着得意
“时雨和你闹掰后就把我当成救命稻草,对我言听计从,我让她做什么都会乖乖的。”
“就说是刚刚的意外划伤眼角,有感染风险必须去除,白纸黑字所有文档病例都齐全!”
“只要阿柠手术后能看见了,我就带时雨去领证,她感动还来不及,哪里有空深究怎么瞎的!”
哥哥嗤笑。
“还得是你!多亏听了你的提议演一出兄弟反目的戏码,不然哪能这么顺利拿到眼角膜!”
被褥下我的身体像被电击般发麻,极力隐忍才没让泪水溢出。
当初我不愿意给唐以柠捐献眼角膜,相依为命的哥哥要和我断绝关系,半夜把身无分文的我赶出家门。
是陈宇川冒着大雨找到了我,他言辞犀利地谴责哥哥,两人当着我的面互删拉黑,声称永不来往。
“你这么会心疼她!有本事你就养她啊!”
因为哥哥一句话,陈宇川把当时刚毕业,连实习工作都没找到的我带回家悉心照顾。
平时哥哥没少夸他,加上这一次争吵中,我们三观契合,我对他的滤镜更深了。
“小妹麻醉怎么还没醒?会不会影响到眼角膜?我已经把阿柠接到对面病房了,这次绝对不能出现差错!”
哥哥不耐烦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心脏像被刀割,但我庆幸提前知道这一切,我的眼睛还能保得住。
果然下一秒陈宇川胸有成竹地开口,
“放心,眼皮一点皮外伤,包扎严重还有麻醉就是为了迷惑时雨的,她的角膜不旦分毫未损,和阿柠的匹配度还很高。”
“而且半年前我重金聘请了世界顶级的眼科专家,就是为了明天给阿柠动手术。”
沉默片刻后,陈宇川握住我的手,
"我们时雨也可以少一些痛苦。"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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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唐小姐醒了看不到你们害怕地一直哭。”
护士话音刚落,陈宇川倏地站起来。
我被他抓着的那只手瞬间坠落,重重砸向床沿。
他们甚至没发现我的闷哼,着急忙慌向外小跑。
听到重重的关门声后,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我早就该发现唐以柠不仅仅是哥哥的初恋,还是陈宇川的白月光。
陈宇川书房最显眼的位置就有他们三个人的合照,唐以柠站在他们中间笑颜如花。
当时陈宇川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匆匆将照片锁进抽屉,不自在地解释,
“我和她从小认识,你哥还跟她有过一段,我和你哥又是同学……我……”
我却天真地调侃他是电灯泡。
他紧张的神态瞬间松下来,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我还以为他是怕我生气吃醋,原来是心虚!
将眼睛上的纱布拿开,透过窗户玻璃看到被亲哥划伤的眼角和浑身伤痕。
我瞬间清醒,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顾不上身体疼痛,我站起来就往门口跑。
手刚碰上把手,就听到脚步声,是陈宇川和唐以柠。
“阿川,宋时枫回家给我炖汤了,那你呢?”
陈宇川宠溺回应,
“宋时雨就在里面,带你去感受一下你的新眼睛!”
我迅速回到床边,环顾一圈,将床头柜上的花瓶扫落地。
哐当一声。
不到三秒,陈宇川就冲了进来。
“时雨!”
他急切地蹲下来,第一时间捧着我的脸,检查我的眼睛。
果然,他靠近我体贴我假装很爱我,只是为了让真正爱的人重见光明。
心脏像被利刃穿透,疼得直不起腰,我垂下眼睑大哭,伸出手在空气中乱抓,
“川哥,我为什么一醒来看不见了!是天黑了没开灯吗?”
此刻我不敢“看见”,因为这是陈宇川家开的医院。
之前他每个月都会带我来检查眼睛,有时候我推脱,他就会生气板起脸,
“你在实验室工作强度那么大,眼睛坏了怎么办?我会心疼的!”
一直以为他是担心实验的试剂影响到我的身体健康,现在看来不过是害怕我把眼角膜搞坏了,唐以柠没了供体!
他既然可以只手遮天一点皮外伤就给我上麻醉,下一步就可以让我毫无察觉签了捐赠协议躺上手术台。
陈宇川掐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头,看到我空洞、失焦,毫无波动得双眼后彻底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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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川不可置信地摇头,“怎么可能突然看不见,检查过明明就是皮外伤!”
这时,唐以柠被护士长扶了进来,听到我也瞎了后,无助地向陈宇川伸出手,
“阿川!她瞎了!我怎么办!我还能去哪里找到那么完美的供体!”
我强行压下升起的气愤,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泪眼汪汪地抱着陈宇川的手臂,
“谁在那?川哥?什么供体?呜呜呜呜……是不是我的眼睛坏掉了?”
陈宇川将我抱到床上,冷冷吩咐护士,
“把所有专家医生叫来!”
随后愧疚又心疼地看着唐以柠,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轻声说,
“有我在!你一定可以恢复!”
无人在意的角落,我勾起唇角。
我的眼睛!你们凭什么做主!
会诊,精密仪器全测一遍,根本找不出病原。
“视网膜是完好的,病人来医院前身心受到极大的刺激,身体出现了保护机制,看不见是暂时的。”
专家得出结论并承诺快的话三五天就能恢复如初的时候,陈宇川紧蹙的眉头才稍微舒展。
“宝宝,我一定不会放过宋时枫!为你讨回公道!我和医生再商讨一下,你先好好休息。”
所有人离开后,我将病房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我的手机还有包!
我不由得苦笑,原来他早就提前做了我不配合想逃跑的准备!
怪不得求婚当天就以和礼服不搭为借口将我放着证件、手机的包包拿走。
晚上我就被哥哥绑架到花园中实施恐吓虐待!
联系不到外界,我这个“盲人”根本出不去全是监控和安保的私家医院。
看来,得另想出路,出了病房,我假装摸索着来到隔壁。
果然,陈宇川根本就不是去和医生商讨对策,而是去安慰唐以柠,
“阿柠,别伤心了,你的眼睛好着呢,不过就多放几天在宋时雨身上。”
唐以柠一听,眼泪簌簌往下落,
“呜呜呜……我也是心疼时雨。等你们结婚,我一定包个超大红包!阿川,你可一定要幸福,这样我才不会太难过。”
陈宇川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眼底发红,
“你能看见,我就会幸福。”
他虔诚温柔的神态和哄我时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是真心一个是假意。
呵,为真爱求光明不惜付出一辈子和我捆绑,真是伟大呢!
嘴里的血腥味漫开,我咬破嘴唇才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是我的初恋,说不难过不痛是假的。
“宋小姐你怎么在这站着?”
护士的声音惊扰了里面的人,陈宇川警觉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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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把手放在门上,
“找不到川哥,我害怕,我刚刚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才摸着出来的,在房间还摔了一跤。”
陈宇川立马过来抓起我的手,
“摔到哪里了?有没有磕到眼睛?”
我咽下心中酸涩,
“没有,就是摔倒时牙齿磕破嘴唇了。”
陈宇川这才注意到我的嘴角渗出血迹。
我不想去分析他此刻的疼惜是真得假的,茫然地注视着前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医生说接触熟悉的事物,保持心情愉快就能快快好起来,川哥,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待在医院了。”
陈宇川迟疑了一下。
我立马蔫下来,神色萎靡,
“你有事照顾不了我,那我还是在医院待着吧,只要川哥在,眼睛坏了就坏了,没关系。”
陈宇川忽然愠怒,严厉斥责,
“不准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我在你的眼睛一定会没事!”
这话熟悉啊,他刚对别人说过!
这次我信,他这句话是真心的。
从医院出来后,陈宇川带我来了我们恋爱百天纪念日时的生态度假村。
我配合他愉快地度过一天,告诉他能看见微弱的光影了。
他兴奋地抱起我原地转圈。
下一秒拿出一份文件,往我手里塞了一支笔,
“乖,把这份眼睛治疗方案签了。”
眼前硕大的黑体字,明明写着《自愿捐赠眼角膜协议书》。
“宝宝,名字签这里。”
我笑着在他的引导下准确无误签下名字。
“川哥,这里人好多啊,我的手机给我拿着吧,万一走散了,我找不到你该怎么办。”
见他迟疑,我兴奋地说,
“我好像能看见树梢影子在摇摆!”
陈宇川惊喜地亲了我一口,将文件放入包里得同时翻找我的手机。
我默默转身,伸手擦拭脸上的吻痕。
刚拿到手机就传来哥哥的声音。
“小妹,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宇川告诉我你看不见后,我都快急死了,马上带了阿柠来陪你。”
哥哥话音刚落,唐以柠紧接着开口,
“是呀,小时雨,你别怕,一会我就给你讲讲经验。”
我面无表情没有搭话,陈宇川有点恼怒,
“阿柠和你说话!时雨,阿柠是过来人,可以陪你提前适应适应。”
“适应什么?你不是才让签了治疗保养方案?保证我会好的!我又不会瞎一辈子。”
我的反驳让陈宇川一时哑口无言。
唐以柠一如既往地打圆场,“好饿呀,想吃烤鸡还有小蛋糕。时雨妹妹也是吧?”
陈宇川和哥哥像接到圣旨一样,立马转身去买。
“他们从大学开始就围着我转,这种被捧成世界中心的感觉,你没体验过吧?”
我注视着眼前虽然看不见依然精致高傲的女人,冷冷开口,
“嗯,对残疾人散发爱心是友善的表现。”
唐以柠瞬间涨红了脸,愤恨开口,
“嘴这么毒会遭报应的!你知道刚刚签了什么嘛?到时候有你哭的!”
我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幽幽开口,
“确实,对别人的东西占有欲那么强是要遭报应的!”
说完陈宇川包里的文件拿出来,光明正大在盲人面前表演手动碎纸,我倒要看看谁的报应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