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蛋糕做到北京富豪排队半年，合伙人却当众说她是作坊思维，她摔门而去，三天后开机，发现五个亿万富翁在她家门口等了一夜
......
宋清羽33岁那年，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有些人，注定走不到一起。
哪怕你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哪怕你们一起创业，一起熬夜，一起吃泡面。
当她站在公司年会的舞台上，听着合伙人白芷萱说"有些人抱着作坊思维不放，不懂什么叫现代企业管理"的时候，她就知道——
这六年，结束了。
她笑了，笑得很灿烂，然后当着150个员工的面，把围裙摔在桌上，转身走了。
回家，拔网线，关机，睡觉。
三天后，她开机。
屏幕上跳出67个未接来电。
还有一条语音，白芷萱的，声音里全是哭腔：
「清羽，求你接电话...五个客户在咱们店门口坐了一整夜，说你不回来，他们就撤单。8000万的订单啊...公司真的要完了...」
宋清羽站在窗边，往下看。
小区门口，真的站着五个人。
她认识他们。
都是身家几十亿的老板。
平时让他们等十分钟都不可能。
可现在，他们在她家楼下，站了一夜。
只因为一句话：「宋清羽的蛋糕，我只认她的手。」
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当宋清羽答应回去时，她不知道——
她最信任的首席烘焙师李默，已经被竞争对手"甜蜜时光"连锁品牌挖走，年薪300万；
公司的核心配方，六年积累的138个定制配方，全部被泄露；
更致命的是，"甜蜜时光"的老板钱少川，正是她三年前拒绝的追求者...
有些债，总要还的。
01
2019年，深圳。
宋清羽27岁，刚从法国蓝带毕业回国。
身上只有3万块。
她在南山区租了个40平的地下室，买了台二手烤箱，开始做蛋糕。
没有店面，没有客户，没有名气。
她就在朋友圈发图，一天发三条，全是她做的甜品。
第一周，0订单。
第二周，0订单。
第三周，她妈打电话来哭：「清羽，你都快30了，别折腾了，回来考个公务员吧。」
第四周，她接到第一单。
一个企业家的女儿要过生日，指定要法式焦糖千层。
宋清羽做了整整两天，每一层都亲手抹，焦糖熬了七次才满意。
蛋糕送过去那天，小女孩哭了。
"阿姨，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那个企业家后来成了她的第一个大客户——万达的区域总经理，姓赵。
赵总说："宋师傅，你这手艺，不该埋没。"
那一年，她接了17个订单，赚了8万块。
第二年，她搬出地下室，租了个20平的小店面。
第三年，订单开始爆了。
因为赵总把她推荐给了他的圈子——一群深圳的企业家。
这些人有钱，但更挑剔。
他们吃过全世界最贵的甜品，见过最有名的主厨。
但他们说，宋清羽的蛋糕，不一样。
"她做的不是蛋糕，是艺术品。"一个房地产老板这么评价。
"而且，"另一个老板补充，"她会听你的故事，然后把故事做进蛋糕里。"
这是宋清羽最特别的地方。
她从来不做标准化的蛋糕。
每一个客户，她都要先聊天，聊很久，了解对方的性格、喜好、故事。
然后，她会为这个客户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蛋糕。
有个客户是个单亲妈妈，女儿8岁生日。
宋清羽跟她聊了三个小时，知道这个妈妈离婚后独自带娃，很辛苦，但很坚强。
最后她做了一个蛋糕——巧克力底座，上面是两个小人，一大一小，手拉手。
蛋糕上写着：「我们一起长大。」
那个妈妈当场哭了。
这样的故事，太多了。
所以宋清羽的客户，都成了她的朋友。
而且，他们愿意等。
她的订单，至少要提前两个月预约。
旺季的时候，要提前半年。
02
第四年，宋清羽遇到了白芷萱。
白芷萱是她大学室友，MBA毕业，在外企做了五年管理。
那天她们在咖啡厅见面，白芷萱说："清羽，你这样干太累了。我来帮你，咱们一起把工作室做大。"
宋清羽心动了。
因为她确实太累了。
一个人做蛋糕，一个人采购，一个人对接客户，一个人记账。
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好，咱们一起干。"她说。
白芷萱入股30万，占30%的股份，负责运营和管理。
宋清羽占70%，继续做技术和产品。
前两年，她们配合得很好。
白芷萱把工作室规范化了——建立了财务系统，招了客服和助理，还租了个300平的新店面。
订单翻了三倍。
营收从第一年的500万，涨到第二年的1200万。
但裂痕，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白芷萱开始提"标准化"。
"清羽，你看，咱们现在每天只能做5个定制蛋糕，太慢了。"白芷萱拿着报表说，"如果我们标准化生产，每天可以做50个，营收翻十倍！"
"但那就不是定制了。"宋清羽说。
"可以啊，我们设计20款经典款，客户可以选。"白芷萱很兴奋，"然后我们开分店，开加盟，做成连锁品牌！你想想，做成中国的LadyM！"
宋清羽摇头："芷萱，我做蛋糕，不是为了做成连锁品牌。"
"那你为了什么？"
"为了让每一个客户，都能吃到独一无二的蛋糕。"宋清羽说，"为了把他们的故事，做进蛋糕里。"
白芷萱愣了，然后笑了："清羽，你太理想主义了。"
"可能吧。"宋清羽说，"但这是我的初心。"
从那之后，两人的分歧越来越大。
白芷萱坚持要扩张，要开分店，要做连锁。
宋清羽坚持只做定制，只做高端，只做手工。
争吵越来越频繁。
"清羽，你这是作坊思维！"白芷萱有一次急了，"你看看那些大品牌，哪个不是标准化的？"
"那些大品牌的蛋糕，你觉得好吃吗？"宋清羽反问。
白芷萱说不出话。
因为她知道，标准化的蛋糕，味道确实不如手工的。
但她还是不甘心："清羽，咱们就这么小打小闹一辈子？"
"这不叫小打小闹。"宋清羽说，"我们今年营收2800万，明年保守估计能到4000万。这还不够吗？"
"不够！"白芷萱说，"我要的是上市，是做成十亿级的公司！"
"那你找错合伙人了。"宋清羽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那天晚上，她在厨房待到凌晨三点，一个人做了七个蛋糕。
做完，她坐在地上哭。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03
转眼到了2025年。
工作室成立第六年。
这一年，宋清羽带着团队，完成了138个高端定制订单。
平均每单60万。
总营收8200万。
在深圳这个地方，一个不到200平的工作室，能做到这个体量，已经很夸张了。
而且，她的客户全是顶级人群。
企业家、投资人、明星、富二代。
有个客户是某互联网大厂的CEO，身家200亿，要给妻子订50岁生日蛋糕。
宋清羽跟他聊了五次，每次两小时。
最后做了一个高1.2米的多层蛋糕，每一层代表他们相识的一年，上面有手工翻糖做的50个小故事。
那个CEO看到蛋糕的时候，当众抱着妻子哭了。
"宋师傅，这是我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那单，收费280万。
客户一分钱都没还价。
但白芷萱不满意。
"清羽，你知道咱们今年拒掉了多少单子吗？"年会前三天，白芷萱拿着一份表格找到她，"420单！平均每单30万，这是多少钱？1.26亿！"
宋清羽在揉面团，头都没抬："我们产能有限，接不了那么多。"
"所以我说要扩张啊！"白芷萱急了，"清羽，咱们现在有15个烘焙师，如果标准化生产，一年至少能做600单！营收能翻三倍！"
"那就不是定制了。"宋清羽说，"芷萱，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的核心竞争力，就是每一个蛋糕都独一无二。"
"可是市场不这么看！"白芷萱把表格拍在桌上，"你知道'甜蜜时光'吗？去年刚开了50家店，今年营收6个亿！而我们呢？才8000万！"
"那是连锁品牌，跟我们不一样。"
"为什么不能一样？"白芷萱盯着她，"清羽，你是不是太固执了？"
宋清羽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看着这个曾经最好的朋友。
"芷萱，你记得咱们为什么创业吗？"
白芷萱愣了。
"那年我在地下室做蛋糕，你来看我，你说，'清羽，你做的蛋糕有灵魂，这个世界需要这样的东西'。"宋清羽说，"可现在，你跟我说的全是营收、规模、上市。芷萱，你变了。"
白芷萱脸色变了："我没变，是你太理想主义了！清羽，商业社会，不讲情怀！"
"那我就继续讲我的情怀。"宋清羽说完,低头继续揉面团。
白芷萱站在那里，愣了很久，最后摔门而去。
那天晚上，宋清羽接到一个电话。
是她的大客户，姓赵的那个万达高管。
"宋师傅，听说你们公司最近闹矛盾？"赵总问。
"您怎么知道？"宋清羽很惊讶。
"圈子就这么大，消息传得快。"赵总说，"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你们散伙，你还做不做？"
宋清羽沉默了几秒："做。"
"那就行。"赵总说，"宋师傅，我们这些老客户，要的不是工作室的牌子，要的是你的手艺。你在哪儿，我们的单就给哪儿。"
挂断电话，宋清羽的眼泪掉下来了。
04
年会定在周六下午。
深圳湾的一家酒店，小宴会厅，150个员工全到了。
宋清羽坐在第二排，穿着她最喜欢的那条碎花裙。
旁边是首席烘焙师李默，42岁，跟了她四年，技术好，人靠谱。
"宋姐，听说今年分红有600万。"老李小声说，"您今年带来8000多万营收，怎么着也得分个300万吧？"
宋清羽笑了笑，没说话。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过去三天，白芷萱一直没跟她说话。
这不正常。
台上，白芷萱站在话筒前，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化着精致的妆。
她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40岁左右，西装笔挺，一看就是商业精英。
"各位伙伴，下午好！"白芷萱拿起话筒，笑容职业，"今天是个好日子，因为我要宣布一件大事——我们引入了战略投资！"
全场哗然。
宋清羽愣住了。
战略投资？
她不知道这件事。
"这位是钱少川钱总，'甜蜜时光'连锁品牌的创始人。"白芷萱介绍，"钱总的公司去年营收6个亿，今年预计突破10亿。他非常看好我们的团队和产品，决定投资3000万，占股35%。"
宋清羽的手开始抖。
3000万，35%的股份。
这意味着，她的70%股份，会被稀释到45.5%。
白芷萱的30%,会被稀释到19.5%。
而钱少川，会成为第二大股东。
更重要的是——
这件事，白芷萱从来没跟她商量过。
"而且，"白芷萱继续说，"钱总带来的不只是资金，还有他的供应链和渠道。未来一年，我们将开设20家分店，三年内，开到100家！"
掌声响起。
很热烈。
因为大部分员工都不知道宋清羽和白芷萱的矛盾，他们只看到公司要扩张，要发展，要变大。
老李看向宋清羽，小声问："宋姐，您知道这事吗？"
宋清羽摇头。
"那..."
"别说话。"宋清羽盯着台上。
白芷萱还在讲："当然，扩张需要改变。我们不能继续用作坊式的生产方式，必须标准化、流程化、规模化。"
她说到这里，目光落在宋清羽身上。
"我知道，有些创始人可能不适应这种变化。"白芷萱的声音变冷了，"但是，商业社会，要么进化，要么淘汰。那些抱着小作坊思维不放的人,注定会被时代抛弃。"
全场安静。
150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宋清羽。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老李急了："宋姐..."
宋清羽突然笑了。
她站起来,开始鼓掌。
啪。啪。啪。
掌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说得好！"宋清羽笑着说，声音很大，"白总说得真好！"
她一边鼓掌,一边往台上走。
白芷萱脸色变了："清羽，你干什么？"
宋清羽走上台，拿起另一个话筒。
"各位同事，下午好。"她说，"我是宋清羽，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也是持股70%的大股东。"
全场屏息。
"刚才白总说要引入战略投资，我想问一句——"宋清羽看着白芷萱，"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白芷萱脸色铁青："清羽，这是为了公司发展..."
"我问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宋清羽打断她。
"我..."白芷萱说不出话。
宋清羽转向钱少川："钱总是吧？很高兴认识你。但很抱歉，我不同意这笔投资。"
钱少川笑了："宋小姐，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宋清羽说，"钱总，您的'甜蜜时光'我去吃过，味道一般，胜在便宜。但我做的，不是这种东西。"
钱少川脸色变了。
宋清羽继续说："我做蛋糕六年，从地下室到现在的工作室，每一步都是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我的客户愿意等半年，愿意付几十万，不是因为我的品牌，是因为我的手艺，是因为我愿意听他们的故事，愿意把故事做进蛋糕里。"
她说到这里，看向所有员工。
"但现在，白总要我标准化，要我流程化，要我像工厂一样生产蛋糕。"宋清羽笑了，"对不起，我做不到。"
白芷萱急了："清羽，你这是在毁公司！"
"不，"宋清羽摇头，"我是在守住初心。"
说完，她解下围裙，摔在桌上。
围裙上绣着她的名字：宋清羽。
"各位，这家公司我不要了。"她说，"愿意跟着白总做标准化的,留下。愿意跟着我继续做定制的，可以联系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
白芷萱冲过来拉她："清羽！你疯了吗？这是你的公司！"
宋清羽甩开她的手："是我的公司，但已经不是我的梦想了。"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一片哗然。
05
离开酒店，宋清羽没回家，去了海边。
深圳湾的夜风很大，吹得她直打哆嗦。
她脱下高跟鞋，光脚走在沙滩上。
手机一直在响。
白芷萱打了7个。
老李打了5个。
还有几个员工也在打。
她一个都没接。
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走到海边的石头上，她坐下来，抱着膝盖，盯着海面。
然后，哭了。
哭得很惨，像个孩子。
六年。
她把最好的六年给了这个工作室。
无数个通宵，无数次试验,无数次为了一个完美的配方改了几十遍。
她的手被烫伤过,被刀割伤过,因为长期揉面得了腱鞘炎。
她没谈过恋爱,没旅游过,甚至连父母都很少回去看。
换来的是什么？
是今天下午那场当众的羞辱。
是白芷萱那句"小作坊思维"。
值吗？
宋清羽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太累了。
哭了很久，她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沙子，打车回家。
到家已经晚上十一点。
她进门，反锁，然后做了两件事：
第一，,关掉手机。
第二，洗澡，睡觉。
那一夜，她睡得很沉。
六年来第一次，没有梦到蛋糕，没有梦到工作。
第二天，宋清羽睡到自然醒。
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
她起床，去超市买了菜，回家做了顿像样的午饭。
吃完，她开始看电影。
看了三部，全是爱情片。
看完哭了一场，然后笑了。
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简单。
第三天，宋清羽去做了个SPA。
然后去商场,给自己买了三条裙子，两双鞋，一个包。
花了两万多。
六年来，她第一次为自己花这么多钱。
晚上，她去了一家高档餐厅，一个人吃了顿大餐。
服务员问："小姐，您一个人吗？"
"对，一个人。"宋清羽笑了，"一个人也可以吃得很开心。"
那顿饭，她吃了两个小时。
慢慢吃，细细品。
她突然发现，原来美食不只有蛋糕。
第四天早上，宋清羽被敲门声吵醒。
咚咚咚。
她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
谁啊？
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五个人。
五个男人，都穿着西装，但西装都皱了，脸色都很憔悴。
宋清羽愣了三秒。
她认识这五个人。
都是她的客户。
赵总——万达的区域总经理。
李总——某科技公司的CEO。
孙总——某投资基金的管理合伙人。
周总——某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
还有一个——
钱少川。
就是昨天年会上要投资的那个"甜蜜时光"老板。
等等。
钱少川为什么也在？
宋清羽打开门。
五个人齐刷刷看向她。
"宋师傅！你终于开门了！"赵总激动得差点哭。
"赵总，你们这是..."宋清羽看着他们。
"我们在这儿等了一整夜。"李总说，声音都哑了。
"什么？！"宋清羽震惊了。
"宋师傅,你关机三天，我们急死了。"孙总说，"你的合伙人白芷萱说你们散伙了，我们就直接来你家了。"
宋清羽看着他们五个人,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你们...你们在我家门口站了一夜？"
"对。"周总说，"宋师傅，我们就想问你一句话——你还做不做蛋糕？"
宋清羽哽咽了："我..."
"如果你做，我们的单就给你。"赵总说，"如果你不做,我们就不要了。"
"赵总..."
"宋师傅，我们要的不是工作室的牌子。"李总说，"我们要的是你的手，你的手艺，你的那份用心。"
宋清羽捂着嘴，眼泪止不住。
"各位，先进来坐吧。"她哽咽着说。
五个人进了屋。
宋清羽给他们倒水，然后问："你们刚才说，我和芷萱散伙了？"
"对啊，白总昨天在年会上宣布的。"赵总说，"她说你退出了，公司由她全权负责。"
宋清羽愣了。
退出？
她只是摔门走了，没说要退出啊。
"而且，"孙总补充，"白总还说，公司接下来要标准化生产，要开连锁店。她让我们把订单交给新公司，说价格可以便宜20%。"
宋清羽明白了。
白芷萱这是要赶她走。
"那你们怎么说？"她问。
"我们当场就拒绝了。"李总说，"开什么玩笑，我们要的是宋师傅你的定制蛋糕，不是流水线产品。"
"对，"周总说，"宋师傅，我去年给我妈做的80大寿蛋糕，你还记得吗？"
宋清羽当然记得。
那是她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周总的母亲是个老教师，一辈子教书育人。
宋清羽做了一个蛋糕，上面是手工翻糖做的书本，每一页都写着学生给老人的祝福。
那个蛋糕做了整整一周。
"我妈看到那个蛋糕，哭了整整半小时。"周总说，眼眶也红了，"宋师傅，那个蛋糕里有感情，有温度。这种东西，标准化生产能做出来吗？"
宋清羽摇头。
做不出来。
永远做不出来。
"所以，宋师傅，你还做不做？"赵总问。
宋清羽看着他们五个人。
五个身家几十亿的老板，为了她，在门口站了一整夜。
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做？
"做。"她说，声音很坚定，"我做。"
五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太好了！"李总激动，"宋师傅，我们五个人的订单加起来，8000万。你什么时候开始？"
宋清羽愣了："8000万？"
"对，"孙总拿出一份清单，"我们每人都有明年全年的蛋糕需求。赵总1500万，我1800万，李总1600万,周总1200万，还有..."
他说到这里，看向钱少川。
钱少川站起来，看着宋清羽，突然鞠了一躬。
"宋小姐，对不起。"
宋清羽愣住了。
"年会那天，我不该答应白芷萱的投资。"钱少川说，"我做连锁做久了，以为所有生意都可以标准化。但这三天，我想明白了。有些东西，是不能标准化的。"
宋清羽没说话，等他继续。
"其实...我认识你。"钱少川苦笑，"三年前，我在一个活动上见过你。当时我刚离婚，心情很糟。你给我做了一个蛋糕，巧克力的，苦中带甜。你说，人生就像这蛋糕，苦过之后，总会甜。"
宋清羽想起来了。
三年前确实有这么个客户。
"从那之后，我一直想再找你做蛋糕，但你太忙,一直约不上。"钱少川说，"所以当白芷萱找我投资时，我以为这是个机会，可以让你的蛋糕惠及更多人。但我错了。"
他说到这里，眼眶红了。
"宋小姐，我现在明白了。你做的不是蛋糕，是艺术品，是情感的载体。这种东西，一旦标准化，灵魂就没了。"
宋清羽的眼泪掉下来。
"钱总..."
"所以，我退出那笔投资。"钱少川说，"而且，我想请你做我公司明年所有高管的生日蛋糕。一共38个人，每人50万,总计1900万。"
宋清羽彻底愣住了。
1900万？
"钱总，这..."
"我知道贵。"钱少川说，"但值得。因为我希望我的高管们,能感受到什么叫用心，什么叫匠心。这是钱买不到的教育。"
宋清羽哭了。
彻底哭了。
06
五个客户走后，宋清羽坐在沙发上，愣了很久。
8000万的订单。
这意味着，她可以重新开始了。
她拿起手机，按下开机键。
手机震动了整整五分钟。
开机后，屏幕上跳出：
67个未接来电
全部来自白芷萱、老李，还有几个员工。
还有几十条短信。
宋清羽一条一条地看。
最新的一条，是白芷萱发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清羽，求你接电话...五个客户全都撤单了，说你不回来他们就不要了。8000万啊...公司的流动资金只剩200万，下周银行要催3000万贷款...我求你了，回来吧...」
宋清羽盯着这条短信，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拨通了白芷萱的电话。
响了三声，接通了。
"清羽？！"白芷萱的声音里全是哭腔，"你终于开机了！"
"芷萱。"宋清羽的声音很平静。
"清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白芷萱哭着说，"我不该背着你找投资，不该在年会上说那些话...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宋清羽闭上眼睛。
"芷萱，那五个客户的订单，我接了。"
电话那头，白芷萱愣住了："什么？"
"他们今天早上来找我，订单给我了。"宋清羽说，"8000万。"
白芷萱沉默了很久，然后声音变得冰冷："所以，你是来抢客户的？"
"不是我抢，是他们选择了我。"宋清羽说，"芷萱，他们要的从来不是工作室的牌子，要的是我的手艺。"
"宋清羽，你太自私了！"白芷萱突然爆发，"这是我们一起创立的公司！你凭什么把客户带走？"
"因为客户是我一个一个积累的。"宋清羽说，"芷萱，六年时间，我做了多少个通宵？我为了一个完美的配方试验多少次？我陪客户聊了多少个小时？这些，你做过吗？"
白芷萱说不出话。
"你做的，只是运营和管理。"宋清羽继续说，"你建立了财务系统，招了员工，租了店面。这些我承认，你做得很好。但芷萱，客户信任的，从来不是这些。"
白芷萱哭了："清羽，你这是要我死啊...公司的流动资金只剩200万，下周银行要催3000万贷款...没有那8000万，公司真的要完了..."
宋清羽沉默了几秒："芷萱，我可以帮你。"
"什么？"
"我可以回来，帮你把公司稳住。"宋清羽说，"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白芷萱急切地问。
"第一，公司由我全权负责，你退居二线。"
电话那头沉默了。
"第二，钱少川的投资取消，不要外部股东。"
"可是..."
"第三，"宋清羽打断她，"以后公司的发展方向，由我决定。我们继续做定制，不做标准化，不开连锁。"
白芷萱哭着说："清羽，这是我的公司..."
"这是我们的公司。"宋清羽说，"但芷萱，如果你还想继续用标准化那一套，那对不起，我不回来。你自己想办法还银行那3000万。"
电话里传来白芷萱的哭声。
哭了很久，她终于说："好...我答应你..."
"明天上午十点，公司见。"宋清羽说完，挂了电话。
她站在窗边，看着楼下。
那五个客户早就走了。
但她知道，他们的支持，会一直在。
07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宋清羽提前到了公司。
工作室还是那个工作室，300平，落地窗，可以看到深圳湾的海景。
但气氛完全变了。
员工们看到她，表情都很复杂。
有激动的，有尴尬的，有躲闪的。
宋清羽没说话，径直走进办公室。
白芷萱已经在等她了。
"清羽。"白芷萱站起来,眼睛红肿，明显哭了一夜。
"坐吧。"宋清羽说。
两人坐下，沉默了几秒。
"李默呢？"宋清羽问，"怎么没看到他？"
白芷萱脸色变了："清羽，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宋清羽心里一沉："他出事了？"
"不是出事。"白芷萱咬着嘴唇，"他...他昨天辞职了。"
"辞职？"宋清羽愣了，"为什么？"
白芷萱低下头："他被'甜蜜时光'挖走了...年薪300万..."
宋清羽整个人僵住。
李默。
跟了她四年的首席烘焙师。
她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
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问，声音很平静。
"三天前，年会那天晚上。"白芷萱说，"'甜蜜时光'的HR直接来找他，当场签了合同。"
"他现在在哪儿？"
"应该已经去'甜蜜时光'报到了..."
宋清羽站起来，拿起包就往外走。
"清羽，你去哪儿？"白芷萱急了。
"去找他。"
"甜蜜时光"的总部在福田CBD，38楼。
宋清羽到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半。
前台看到她，愣了一下："请问您找谁？"
"李默。"宋清羽说。
"请稍等。"前台打了个电话，然后说，"李师傅让您去三号会议室。"
宋清羽走进会议室。
李默已经在里面了,穿着"甜蜜时光"的工作服，白色的，绣着金色的logo。
看到宋清羽，他站起来，表情很尴尬："宋姐..."
"老李。"宋清羽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李默低下头："宋姐...对不起..."
"我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宋清羽的声音提高了。
"因为...因为我知道你会劝我留下。"李默说，"但宋姐，我真的不能再跟着你做定制了。"
宋清羽愣了："为什么？"
"因为太累了。"李默抬起头，眼睛红了，"宋姐，我跟了你四年，每天工作15个小时，一周只休一天,工资才2万。而'甜蜜时光'给我开25万月薪，朝九晚六，双休。"
宋清羽说不出话。
"而且，"李默继续说，"我今年42岁了，我爸前年中风，我妈身体也不好，我儿子要上高中...宋姐，我需要钱。"
宋清羽闭上眼睛。
她明白了。
钱。
终究还是钱。
"老李，如果是工资的问题，我可以给你涨。"她说。
"可是宋姐，就算涨，能涨到25万吗？"李默苦笑，"而且就算涨到了，我还是要每天工作15个小时啊...宋姐，我真的扛不住了..."
宋清羽沉默了。
她知道李默说的是实话。
做定制，就是这么累。
每一个蛋糕都要从零开始设计，从零开始制作，不能有一点马虎。
这种工作强度，确实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老李，我理解你。"宋清羽说，"但我想问你一句话——你来'甜蜜时光'，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李默愣了。
"还是说，"宋清羽盯着他的眼睛，"有人让你带走了什么东西？"
李默的脸色瞬间变了。
"宋姐，你...你在说什么..."
"配方。"宋清羽说，"我们工作室的138个核心配方，你都参与过。老李，你把配方带走了吗？"
李默低下头，不说话。
宋清羽的心彻底凉了。
"你真的带走了..."
"宋姐，对不起..."李默哭了，"他们说，只要我把配方带过来,再给我100万奖金...我家里真的需要钱..."
宋清羽闭上眼睛，眼泪流了下来。
那138个配方，是她六年的心血。
每一个配方，都试验了几十次，甚至上百次。
有的配方，她用了三个月才研发出来。
现在，全没了。
"老李，你知道那些配方对我意味着什么吗？"她哽咽着说。
"我知道...所以我对不起你..."李默跪了下来，"宋姐，求你原谅我...我真的是被逼急了..."
宋清羽看着跪在地上的李默,突然觉得很累。
"起来吧。"她说，"老李，我不怪你。"
李默抬起头,不敢相信："宋姐..."
"人活着，为了养家糊口，这没错。"宋清羽说，"但老李,你记住一句话——那些配方，是死的，手艺，是活的。他们拿走了配方，但做不出我的味道。"
说完,她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她停下,回头说了最后一句话：
"老李，你会后悔的。"